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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童言童語,別樣神氣,周如水聽來卻是一怔, 神色沉了一瞬,才又笑眯眯睨著王子楚道:&ldo;這可真不巧,只是此一時彼一時, 若真要扛回鄴都,可是夠嗆。&rdo;
說著,還推了推王玉溪,揚了揚下巴,端的是天香國色,誠心挑事問他:&ldo;三郎以為呢?&rdo;
暖香在懷,觸手一片溫熱膩軟,王玉溪睨一眼大眼盯著他滿是期盼的王子楚,全不顧自個的阿弟,勾了抹笑,與周如水一唱一和道:&ldo;是太沉了。&rdo;
他這話落在王子楚耳中便如五雷轟頂,小童鼓起臉來,真真是氣得鼓鼓。須臾,直是跑上前來,圍著王玉溪周如水就做起了鬼臉,聲東擊西,呱呱亂叫道:&ldo;阿姐阿姐羞羞臉!郎君抱來不粘地!&rdo;
巷子裡空落落的,板龍燈已是舞向東城門去了,家家戶戶門前的燈籠都還亮著,與天幕中的星辰輝映,明亮而又靜怡。
王子楚的聲音,稚嫩至極,頑皮至極,周如水因他這話,極致的麗顏不禁拂上紅潮,紅著臉自王玉溪懷裡探出頭瞅他,軟聲聲辯:&ldo;阿姐是崴著腳了!&rdo;
&ldo;阿姐羞羞!阿姐都道不疼了,怎的又會崴著腳?阿姐定是想三郎了,就賴在三郎懷裡不起來!&rdo;王子楚才不理她辯,這時刻,小人兒門兒精,雙手叉腰,像個胖葫蘆。虎頭虎腦的,卻實在振振有詞。
王玉溪聽了直笑,那笑溫柔至極,比天上的明月還要叫人挪不開眼。周如水卻是連耳根都紅了,眼見前頭就是驛站,索性將臉埋進王玉溪胸前,一言打倒一片,悶悶道:&ldo;你們兄弟二人真磨人!&rdo;
哪想這聲也被王子楚聽了去,就聽他奶聲聲笑嘻嘻道:&ldo;小五可是像阿姐多些的!貪食又磨人!&rdo;
聽到此處,王玉溪才終於出言,翹著嘴角望著小童道:&ldo;你阿姐可未有你好食!&rdo;說著,摸了摸懷中周如水毛絨絨的發頂,漆黑的眸子一閃,曼聲說道:&ldo;那路邊的酸李,她可是不食的。&rdo;
這話一出,周如水徹底紅了臉,軟綿的粉拳直是砸在了他硬邦邦的胸前,真是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了。
好在說話間便入了門,更在外頭跑了一陣,回了驛站,夙英直是入了庖廚,準備起了吃食。見又有好食的了,王子楚一勁就跟著夙英跑了,倒是把周如水這茬給忘的一乾二淨了。
他這一跑,真是給周如水尋了空當。她忙是從王玉溪懷裡下來,耳根都透著胭脂紅,一溜煙跑就去院裡的鞦韆上坐穩,一腳蹬起,鞦韆便在空中慢慢地搖,她悠哉悠哉地晃著腳,嗔一眼王玉溪道:&ldo;你也是不害臊!&rdo;
說著,才又看了眼左右,朝隱在暗處的炯七招了招手,說出心中的疑惑,問他:&ldo;阿七,小五怎的卻推倒杏樹了?&rdo;
當年,王兄一夜之間命奴僕將他自個院子裡的老槐樹都砍了,全都換植成了杏樹。那以後,春日一至,仁曦宮中便成了杏花海,胭脂萬點,佔盡春風。便是君父斥責他玩物喪志,他也不改此喜。平日裡,她也總喜去仁曦宮賞杏花,偶爾調皮,摘了王兄的杏花。王兄雖是不言,眼中卻總有惋惜。
彼時,她尚不懂那惋惜,也不知王兄偶爾盯著那杏花,所喜為何。直到後頭謝釉蓮死了,她才恍然明白了這一切。只是這恍然大悟之中,有太多的唏噓感慨,實在難以言說。
總以為有些人變了,變得面目全非,慘不忍睹。但實則,她半點也未變。她被命運無情的剝蝕,她血淚涕流,悲不勝禁,卻她傷透了自個,到頭來,仍是剔透。
作為謝氏女,謝釉蓮從未對不起謝家。作為謝蘊之謝永之的嫡親阿姐,謝釉蓮從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