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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無隅也只好陪站,瞅瞅這望望那兒,他數了下,能看見的石碑約摸有五十個,加上沒埋在此地的,席地而做的這位爺擔得起殺人如麻四字了。
天色越發暗沉。
文無隅忽覺臉上一涼,抬手擦了下,看看頭頂,&ldo;王爺,下雨了。&rdo;
淵澄愣了一瞬,爬起身來,掃了掃衣裾,&ldo;哦,你帶傘了嗎?&rdo;
文無隅直想翻眼,敢情這一路王爺未曾發現他的馬身上亦是空蕩蕩的。
&ldo;沒帶?&rdo;淵澄不可思議地問,似乎在他看來文無隅應該把出行物用整齊備。
文無隅搖頭。
淵澄於是擺了他一眼,提步往外走,&ldo;高估你了,年紀一把居然不懂伺候人。&rdo;
文無隅接道,&ldo;吾只不過比王爺大三歲。&rdo;
&ldo;所以才尊稱你一聲文公子。&rdo;
文無隅默嘆,&ldo;謝王爺。下次出行吾定把鍋碗瓢盆一應帶全。&rdo;
淵澄回頭瞟一眼,喜怒難辨,&ldo;你倒是很會頂嘴。&rdo;
文無隅收聲不再搭話。
可王爺腿比他長一截,跨越叢生的雜草比他輕鬆,沒一會兩人便拉開一段距離。
走出墓地後淵澄頭也沒回個,旋上馬背低斥一聲,黑風馬撒開蹄子就跑。
文無隅心裡一急,沒留神腳下,被亂草絆了一跤,再爬起來已看不見王爺人影。
誰會知道能將道德經倒背如流的文公子竟然是個路痴。
起先他指望老馬識途能跟上王爺,這馬還算不負所望,馱他奔出了墓地。
到一個三岔路口,馬犯了愁,垂低脖子四處嗅,小喘著吐白氣。
任憑文無隅如何蹬踹馬腹,胯下馬駒愣是打死也不走。
無奈之下只好使出慣用的一招點路大法,他騰出一隻手,指著三條岔路,口中默唸杜牧的清明。
&ldo;……牧童遙指杏花村。&rdo;正好對準中間羊腸小道!文無隅嘴一咧,笑出兩排整齊的白牙,拉緊韁繩義無反顧地奔上小路。
瞎貓碰上死耗子,真被他蒙對了。
可天氣正應了詩的頭句,雨不大,細細密密得飄,無聲潤物,亦濕潤了他的頭髮衣裳,臂彎裡飄逸的拂塵擰成一股。
前路卻還很長。
文無隅索性不再拼命趕路,反正回到王府也囫圇濕透。
雨淅淅瀝瀝地落,穿蓑衣的百姓匆忙趕路,未帶雨具的行人奔走避雨,屬打馬雨中行的文無隅最閒。
他眼簾半闔,微微露著笑意。
雨幕接天連地,旁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卻能感覺到此人走出了一副眾人皆醒我獨醉的神韻。
&ldo;文卿?&rdo;
聽到一聲喚,文無隅扭頭張望。
&ldo;這兒!&rdo;路旁一家茅屋茶館,有個人沖他揮手。
文無隅仔細一瞧,認出那人來,是許久未見的大理寺少卿徐靖雲,好玩飛龍在天的一位恩客,沒想到會在野外碰見。
&ldo;進來避避雨。&rdo;
文無隅原想都濕透了還避個甚雨,卻那徐靖雲冒雨跑出來顧自將馬牽走。
這位少卿大人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為人如何文無隅不甚瞭解,但在床笫間尤為奔放。
此刻掄著袖管替他上上下下地擦乾雨水。
這讓他很是覺得意外,但也不好拒絕。
落座之後,徐靖雲斟了杯熱乎的茶水放到他面前,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臉上掛著幾分羞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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