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頁(第2/4 頁)
。陽奉陰違,明裡一套,暗裡一套,是他做人的法寶。檢討寫好之後,他又唸了一遍,覺得措詞都很恰當,放在了枕頭旁邊。在他手裡丟失的,他一定要奪回來。活了大半輩子,他只認一個道理:人世間就是弱肉強食。他要做強者,就得有權,就得強取豪奪。田廣榮一看,偎在他身邊的薛翠芳已經睡著了,他抓住她那光溜溜的胳膊把她搖醒了,睡眼惺忪的薛翠芳說:&ldo;我穿,我迷糊一會兒就穿。&rdo;田廣榮說:&ldo;誰叫你穿衣服?&rdo;他側過身來,滿嘴酒氣地在薛翠芳臉上亂啃,薛翠芳糊裡糊塗地抱住了他。他不管薛翠芳樂意不樂意,趴上了她的身體,似乎還在睡夢中的薛翠芳覺得田廣榮不是和她交歡,而是在解饞、解恨。他來得很猛烈很粗野,彷彿一隻老狼衝進羊圈裡亂嘶亂咬。
沒幾天,鳳山縣委收到了松陵村黨員的一封告狀信,狀告南堡公社黨委書記江濤打擊老幹部田廣榮。在這封告狀信上簽名的有田興國、田水祥、田壯壯、田根根、田得安、田勞勞等三十三名黨員,佔了松陵村六十四名黨員的一半還多。告狀的黨員全都姓田。在這些田姓黨員中,有解放初起和田廣榮一起入黨的老黨員,有六十年代田廣榮培養的積極分子,也有&ldo;文化大革命&rdo;中突擊入黨的年輕人。在黨員會上,他們都是田廣榮的力量,而在日常生活中,他們則是田廣榮的兄弟、侄兒或孫子輩,田廣榮是他們的二哥、六爸或五爺。生活在松陵村莊稼人都處在家門戶族之中,田廣榮也一樣。況且,他是田姓的長輩,不僅僅是支部書記。
鳳山縣委的一位副書記將江濤叫去談了一次話,他從側面敲打江濤,要注意工作方法,和基層幹部搞好關係。江濤是靈醒人,他從副書記的話中聽出來有人告他黑狀,他能估摸得到,是松陵村的田廣榮攛掇人幹的。
江濤到了松陵村,他叫祝永達將黨員花名冊拿出來看。他一看田姓黨員竟然有四十四名,佔黨員人數的70%。江濤合上花名冊,不由得罵道:&ldo;他孃的!田廣榮把松陵村搞成田家黨了。&rdo;
十六
江濤第一次找祝永達談話,叫他出任松陵村的黨支部書記,祝永達推掉了。當村支書不是他的初衷,也不是他入黨的目的,他入黨不是為了當個什麼幹部,他只是為了證實一下自己。大家並不需要誰來拯救,他也拯救不了大家。田廣榮常常以為他是松陵村人的救星,常常以救世主的面目出現在松陵村人面前。他到大隊裡來工作了幾年,已經目睹了田廣榮的為人。指甲蓋大的權力就使田廣榮為所欲為成了&ldo;山大王&rdo;,權力再大些呢?他覺得,田廣榮是權力的犧牲品,假如他沒有那指甲蓋大的權力,也許,他會是一個為人誠實的地地道道的農民。他之所以拒絕江濤有他的想法。
江濤第二次找他談話,他給江濤說清楚了,他是為自己,不是為了當幹部。江濤抓住他的這句話不放:你當幹部,也不正是你證實自己的一個絕好機會嗎?證實自己是有層次的,在這個層面上,你證實了自己,也不是對自己的一個交代嗎?江濤說,你幹一年半年也行,三兩年也行,只要你覺得證實了自己能幹,撂下不幹也行。祝永達沒有再和江濤爭辯。江濤說:&ldo;你回去再想想。&rdo;最後並非是江濤說服了祝永達,祝永達才上臺了,而是因為祝永達認定生產責任制是件好事,他為了把這件事幹好,就必須有權,就必須出任支部書記。有了權力他就可以為老百姓辦實事,不然,不能由他說了算。只有他在這個位置上幹出名堂來,才能證明他是優秀的人,才是他人模人樣的見證,才會使自己榮耀、自豪。老百姓對你的認可,社會對你的認可是透過職位來認可的。祝永達想通了。
和祝永達不同的是,祝義和一聽兒子要當村支書,第一個想到的是田廣榮。他了解田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