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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
他話音尚在戰場上迴蕩,天空中便響起一聲雷鳴,程閻愣了愣,只覺得不妙。
向天道發誓這事一貫是能得到立刻的響應的,如今這情況……
「今兒早上起來時我便覺得這天要下雨,」他乾笑兩聲,「瞧,我說對了吧?」
周圍卻是死一般的寂靜,雅一臉凝重地抬著頭,隱約像是想要開口罵他。
「程漸羽,」她有些咬牙切齒,「沒事對天道發什麼誓?」
漆黑的劫雲已在頭頂醞釀出頗為恢弘的架勢,程閻眼角微微抽搐,也有些崩潰:「我哪兒知道會這樣,江師弟怎麼會在我們這!大師兄都攔不住他!」
雅怔愣了瞬,腦中忽地閃過一絲靈光。
轟隆——
銀白的雷光終於在陰雲中醞釀完畢,以不可抵擋之勢朝著城陽劈下,緋色衣袍的年輕修者一掃方才不著調的神情,腳上發力躍入空中,與驚雷悍然對上!
同樣立在虛空中的渺音哈哈大笑:「瞧見了沒,無極宗之人都是這般滿嘴謊話,道貌岸然,雷劫劈不死他都說不過去!」
笑聲中第二道銀光已經再次落下,程閻的身影在此等天罰下顯得渺小而脆弱,他將靈力催動到極致,周身轟地燃起灼熱的,似能焚盡一切的血紅火焰,就這麼直挺挺地接下了這比前面威力更甚的雷劫。
「哦?」渺音意味深長地挑了挑眉,「同歸墟有關的傳承,你的運氣倒是不錯。」
程閻卻已經無暇顧及他在說什麼了,雷劫沒有給他一絲一毫的喘息機會,他在周身愈發難以忍受的劇痛中終是忍不住將靈力灌入聲線中大喝道:
「大師兄——城危矣,速來!」
渺音漸漸收了笑,周身氣勢一點點拔高,他直直地盯著城中的方向,眼中透出隱隱的興奮來,連長劍都在止不住地嗡鳴。
終於能找到那罪魁禍首了,他激動地舔了舔乾澀的唇瓣,心中燃起灼灼戰意。
嚴綏很強,渺音在雲州時便對此一清二楚,如今更是懷疑他比簡樓子還要更強。
畢竟就那一身潑天血氣,連魔尊都無法擁有,更不遑論嚴綏身上甚至沒有沾染過一絲因果。
因果不沾乃是飛升後才能達到的境界。
不,還是有的。
渺音眯了眯眼,想起在雲州最後一次瞧見江緒與他並肩而立時,兩人身上重重糾纏,幾乎要變成一團亂麻的因果。
這個小輩身上,定然有著十分古怪且重要的秘密。
思及此,他輕輕吐了口氣,面上神情愈發躍躍欲試。
「潛修三百年,」渺音柔柔地笑了聲,「便讓我瞧瞧,自己與當世第一人還有什麼差距罷。」
……
江緒驟然睜開眼,有些茫然地往身後溫熱的胸膛靠去。
「怎麼?」嚴綏的聲音立即在耳邊響起,低柔的,「又想喝水。」
腦中的混沌令江緒短暫地忘記了他們直接的糾葛隔閡,恍惚間他竟覺得自己還在魘鬼的夢中,與嚴綏親暱地躺在一塊小憩。
「打雷了,」他輕聲道,嗓音啞到不行,「顧先生……」
話音在這裡頓住,嚴綏攬著他的手臂微微一僵,同樣壓低了嗓音:「緒緒可是夢到雲州那會了?應當只需再等兩百年便能再見了。」
江緒沒有答他,只是略顯呆滯地睜著眼,定定地盯著薄被的一角發呆,在提及顧沉的一瞬他的神思便已漸漸甦醒過來,後知後覺地回想起自己如今並非是在黃粱夢中,而是在北州不知名的院落裡,被嚴綏當禁臠般關著。
明明同樣是如此親暱的姿勢,他怔怔地想,為何卻好像離得很遠?
遠到我甚至覺得冷。
雷聲轟隆隆地,不間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