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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若實在對此物感興趣,有一個地方,肯定可以找到。」
江蘊看他。
陳國國主往東北方向一指:「齊都,青雀臺,公子應當有所耳聞的。」
齊都青雀臺,齊烈王一手築起的銷金窩,不僅江蘊,全天下沒有幾人不知道的。
只是齊國強盛,烈王暴虐,青雀臺天羅地網,重兵把守,便是諸國間武功名列前茅的幾位有名俠客,都不敢輕易靠近,遑論普通人。
江蘊搖頭:「可我聽聞此藥近日曾在陳都出現過。」
「陳都?」
陳國國主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
「這不可能。若真有,寡人怎會不知……」
說完,他老臉又一燒。
江蘊已明白。
陳國國主荒淫無度,為了滿足自己惡俗趣味,經常會派人到民間搜羅各類「奇藥」助興,若陳都境內真出現沁骨香這等奇藥,的確不可能瞞過他的眼線。
唯一的可能,那藥根本沒有流傳開來,只是有人專門針對他下的。
這就奇怪了。
沁骨香千金難求,連陳國國主這樣的老色鬼都不能輕易尋到,此人是如何得來的。
此人為何要對他下這種藥。
若是仇敵,直接下砒霜之類的毒藥,豈不更直截了當?
若不是他誤打誤撞跌落山間,遇到那個人,等待他的,會是什麼。
江蘊想到一個人,陳麒。
從此人在隋軍中擔任的職位和受器重程度來看,山間那場截殺,陳都飛鷹閣據點的反叛,恐怕都與此人脫不了幹係。
但江蘊無論如何也想不出陳麒的動機。畢竟此前,他們素未謀面,除了流觴宴上那一場隔簾對話,幾乎沒有過交集。
陳國國主再次招呼宮人上酒。
江蘊收回思緒,道:「國主今日請我來此,應當不止遊園喝酒這麼簡單吧。我看國主兩眼烏黑,似乎睡眠不好。」
陳國國主正愁怎麼開口才不顯得唐突,聞言,歡喜他的上道,想,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省事!便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公子也瞧見寡人眼下處境了,這腦袋都不知道能在脖子上待幾天,如何能睡得著覺呢。」
一面說,一面親自起身給江蘊倒酒。
江蘊接過:「我看國主倒是八面玲瓏,很會做人。」
「啊這……公子可別笑話我了,我這也是沒辦法,不得不小心侍奉著。實際上,我在人家眼裡,不過是一隻隨時能碾死的螞蟻。」
他抱怨了一通,突然話鋒一轉:「寡人聽公子口音,應當也是南國人吧?公子應該能明白寡人處境的。」
江蘊點頭。
「寄人籬下,仰人鼻息,朝不保夕,的確不好受,國主就沒想過反抗麼?」
「啊。」
陳國國主一啞,顯然沒料到江蘊突然蹦出這麼一句。
他一時弄不清對方是隨口一說還是故意試探,倉皇擦了下額上汗,環顧四周:「公子可別折煞寡人了。」
「那隋軍,個個彪悍蠻橫,殺人不眨眼的,寡人拿什麼反抗,小心侍奉著還能保條命討口飯吃,真反抗,只怕此刻腦袋都不知道在哪兒了。」
江蘊不動聲色問:「國主希望我如何做?」
陳國國主湊近了些,小心討好:「公子如今是殿下身邊的紅人,只要公子肯替寡人美言幾句,最好……能說服殿下,讓寡人依舊做這陳國國主的位置……寡人必當盡心竭力效忠殿下,為殿下辦事。當然,也必重金酬謝公子。寡人國庫裡的東西,任公子挑選。」
江蘊優雅握起酒盞:「我倒有個主意,或許可以幫上國主。」
陳國國主兩目一亮:「公子快請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