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第1/3 頁)

他說到這裡，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

&ldo;我想找他的遺孀，可她那時候已經抱著剛出生的孩子失蹤了。後來抗戰爆發，日本人佔了北平，我沒跑，稀里糊塗當了偽警察。抗戰勝利以後，我勉強避過了漢jian的風頭，還抱上了北平警備司令的大腿。可惜抱得太緊，等到了北平和平解放，我想鬆開都難了。後面的事你們都知道了，我在監獄裡待了小半輩子，出來以後也幹不了警察，就靠當年跟許一城混的時候學到的一鱗半爪，在天津當個拉縴的。&rdo;

&ldo;不對……&rdo;我喃喃自語。桌上其他三個人都聽到了。付貴眉頭一皺：&ldo;你說什麼不對？&rdo;

我抬起頭：&ldo;我說您收的那樣古董不對。&rdo;

&ldo;你是說你爺爺給了我的是贗品？哼，你太不瞭解他了！&rdo;付貴不悅道。

&ldo;不，不，不是說這枚青銅鏡是贗品，而是……&rdo;我飛快地組織著語言，&ldo;而是你拿到那枚青銅鏡的地點，有問題。您剛才說，這東西是擱在一個冰窖裡的？&rdo;

&ldo;對，就在城南的一個小村子裡頭，以前是給宮裡專門存冰用的。&rdo;

&ldo;這就奇怪了。我爺爺是白字門的大行家，五脈掌門。他絕不可能做出這種沒常識的事來。&rdo;

我的話立刻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我扳著指頭解釋道：&ldo;青銅鏡的合金配方是錫加銅，而錫這種東西，在低溫下會變成黃色粉末。青銅器如果放置環境不對，其中的錫成分就會形成粉蝕，還會迅速傳染到附近的區域‐‐所謂&l;錫疫&r;。所以青銅器的保管，低溫是一個絕對的大忌。&rdo;

冰窖，顧名思義，是存放冰塊的地窖。古人沒有冰箱，只能挖一個很深的地窖，在冬天把冰塊放進去，利用低溫存放到夏季使用。所以冰窖裡的溫度，是非常低的。把青銅器擱在裡頭，不出一個禮拜，就會得上錫疫。

許一城是青銅器專家，他又怎麼會犯這種低階錯誤，把送給朋友留念的青銅器放在冰窖裡？

&ldo;可他確實是那麼放的呀。&rdo;付貴辯解道。

我注視著他的雙眼：&ldo;那麼只有一個可能。他是透過這個銅鏡，想傳遞什麼資訊，但又不想被其他人知道，所以才會用這種看似不合理的放置辦法，來做出暗示。而這個暗示只有銅鏡發生錫疫後，才能被發現。&rdo;

&ldo;咳！他何必跟我繞這麼大圈子？有啥話不能直說。&rdo;

&ldo;佛頭這件事，牽扯太廣，多少方勢力都在暗中窺視。我爺爺那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您後來拿到銅鏡以後，可記得上面有什麼東西？&rdo;

付貴道：&ldo;從冰窖起出來以後，就一直擱在家裡。青銅器我不太懂，也就沒怎麼仔細看過。&rdo;

黃煙煙忍不住問：&ldo;那枚青銅鏡現在在何處？&rdo;

說到這裡，付貴面露羞赧，拍了拍腦袋，這才說道：&ldo;呃……已經不在我手裡了。前兩年老婆子要看病，我把它給賣了。可看病的錢還是不夠，所以我才想跟孫掌櫃聯手，搞一回大的，就帶老婆子回家鄉養病。沒成想倒讓你們找上門來了。&rdo;

原來他是急著給老婆看病，才定下這麼一個坑人的計謀。不過仔細想想，他是刑滿釋放人員，也缺少專業技能，做拉縴本身又賺不到什麼錢，生活窘迫可想而知。

藥不然耐不住性子，搶著問道：&ldo;賣給誰了？&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