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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廚房窗下孃的叫聲就響出來,一聲連著一聲,很緊,很急迫,二柺子嚇壞了,心想娘一定是累倒了。廚房門打里扣著,二柺子不敢貿然敲門,為進廚房他捱了不少打,娘安頓千萬甭到廚房找她。孃的叫聲弱下去,不一會兒又響起來,像是被啥纏住了,掙不開。二柺子扒到視窗想探個究竟,誰知東家豬一般的肉身子正壓在身娘上。東家醜陋的身子從此便植進腦子裡,怎麼也揮不走。
人禍(10)
八歲的二柺子找出爹宰豬用過的刀子,心想東家莊地醜陋的身子要是再敢壓在娘身上,他就學爹宰豬一樣插進他肥滾滾的肚子。終於等到一個院裡沒人的下午,聽到廚房再次發出娘被擠壓出的聲音,二柺子提著刀撲進去,瞅準東家肥碩的屁股捅進去,原想東家會發出豬一般的嚎叫,娘定會幫他要掉肥豬的命。誰知捱了一刀的莊地轉過身,一把捏住他脖子,從屁股上拔下的刀子滴著血水,八歲的二柺子讓殷紅的血嚇壞了,東家莊地將血刀輕輕擱他臉上,說,你敢戳我,信不信我一刀剜下你眼珠。說著手一用力,二柺子接不上氣了,求救的目光伸向娘,誰知娘望都沒望他一眼,邊提褲子邊罵,你個挨千刀的,是不是跟你爹一樣不想活了。東家莊地在孃的罵聲裡得到鼓舞,刀子反覆在他臉上蹭,直把血都蹭乾淨了,兇狠的目光瞪住他,說,往後再敢不敢了?
二柺子嚇得縮成一團,比刀子還駭人的目光實在是他想不到的,他戰戰兢兢地說,不敢了,不敢了呀。東家莊地蹲下身,一把捏住他襠裡的玩藝,信不信我給你一刀割掉?
二柺子疼得咧上嘴叫,渾身軟得再也說不出話來。看到雀雀果然在刀子的磨擦下滲出血,眼一閉昏了過去。
自此,東家莊地的目光成了二柺子永世無法擺脫的噩夢,一觸及那目光,下面就疼得要跳起來。
當上管家那天,東家莊地拿同樣的目光盯住他,他在一片抖嗦中聽莊地說,從今兒往後你要規規矩矩做人,管家這碗飯既能撐死你也能藥死你,我把它端你手上,怎麼能吃得舒服全看你了。
打那天起他便知捧著了一碗毒藥。
二柺子斷然掐死對燈芯最後一絲迷戀是在新婚之夜離開西廂房的那一瞬。那個夜晚燈芯的目光告訴他,這兒不是他二柺子的地盤,再敢闖進來,說不定他會得到跟管家六根同樣的死法。一想管家六根的死,二柺子不能不怕。他想還是忘掉的好,況且他有了老婆,要睡也只能睡芨芨。隨後的事實證明,二柺子確是下了一番決心要把一切忘掉的,再者,芨芨的身子不比燈芯差,還很會叫,叫聲中二柺子能得到更多的樂趣。他在下河院裝得像條巴兒狗,見了東家莊地搖尾,見了燈芯更搖,搖不下去硬搖。他想讓他們看出誠意,誠意對下河院是個很重要的東西。有了它做武器,二柺子才能在下河院活下去。
討厭的是老婆芨芨,這個女人從抬進家門的那一刻起,註定成為他今生的一個災難。一向在女人面前很有辦法的二柺子面對自家老婆卻顯得手足無措。他對付女人的辦法只有兩個,一是甜言蜜語,這顯然不能給她,所有的甜言蜜語都給了另一個女人,現在她卻拋開了他。二柺子發誓再也不用甜言蜜語了。另一個就是拳腳,沒想到老婆芨芨竟是一個對拳腳上癮的賤貨,打得越兇她纏得越兇,三天不挨反而皮肉癢癢,非要折騰著再捶一頓才踏實。
二柺子絕不會喜歡芨芨,事實上最後一次走出西廂房時,他對女人的喜歡已經死去。這是一種很複雜的心理,攤在二柺子身上,就更是複雜得讓人想不通。可事實就是這樣,那一天起,二柺子心裡,“喜歡”這個詞便徹底死了。縱是換上比芨芨賢慧百倍千倍的女人,也只能得到拳腳,這一點他比誰都清楚,所以他並不怪芨芨,只要不壞他的事,愛做甚做甚,愛跟誰一起跟誰一起,他懶得理懶得問,更不會去調教。只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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