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城欲摧(第2/2 頁)
的一切警惕。腐朽到骨子的巡防軍甚至十米開外一箭都射不中。偏偏溫北君又不在臨仙,失去了惡鬼的臨仙郡,只不過是一個披著龜甲的幼獸,龜甲破開之時只能引頸受戮。
第一輪攻城戰就持續了整整三個時辰,骨力斐羅沒有圍城,只是死攻西門。回紇軍沒有大的工程器械,雲梯被斬斷了那就堆死人。踩著幾千人的屍體,百來號回紇士卒登上了臨仙城牆。黃銘心帶著親衛第一時間趕到,在登城士卒死絕後,回紇撤退了。
訊息傳不出去,想把訊息傳到玉鼓和大理,只能從西門出,西門幾千人的屍骨未寒,按溫北君的行程,就算順利差不多也得後天才能回臨仙。
怎麼守住這兩天。黃銘心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他已年過半百,在臨仙已經當了快十年郡守了。捫心自問,搜刮民財的事,他也做過不少,可天下又有幾個官員敢說廉潔。他與溫北君不同,就算臨仙真的淪陷了,只要溫家軍不死光,溫北君仍然可以成為玉鼓或者雅安的天殤將軍,而他黃銘心不行,他是臨仙郡的郡守,是臨仙的父母官,他可以貪婪,但他不能放任這五萬戶人死絕。
年輕的可汗坐在營帳之中,臨仙,數百年來一直阻擋著回紇東進的腳步,作為魏國在西境唯一的軍事要塞,可以說只要越過臨仙,就可以順著這條口子直搗黃龍,一路上劫掠的財富,足矣讓回紇挺過這一個冬天。
其實骨力斐羅知道根本沒有什麼雪山之神,他們只不過是過著原始的生活,被秦人驅逐在雪山之中。匈奴人可以靠著和秦人邊境互市來生活,他們回紇只能像老鼠一樣被驅逐,甚至東回紇可汗的腦袋都被這個傳說中的惡鬼割了去。
溫北君並不認識骨力斐羅,他在十年前當夫長的時候,骨力斐羅還只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娃娃。
第一次攻城後次日,回紇再攻之,再次日,又攻之。城頭可戰之兵十不存二三,城牆亦不復先前之穩固。
瘋子,真的是瘋子。僅僅三日,這個叫骨力斐羅的年輕人已經砸下了足足兩萬具屍體,而溫家軍也被打去了一半的兵力,餘下的一萬步卒皆是到了強弩之末,隨時會倒在城頭。
遠處的回紇再度吹起號角之時,滾石,熱油,火箭不斷的從城頭向下放出,明顯沒有前幾日的那麼充足了。阿乃木知道,這就是決勝的時候了,他大吼一聲,登上了城頭,將一杆回紇王旗插在了城頭上,算是壓死臨仙城這座巨大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劉恪站在內門下,周圍只有他一個人。各家各戶都在拾掇細軟準備跑路,城內的三百巡防軍也沒有例外,在周允的表率之下,整個巡防軍已經爛到根了。沒有一人上城頭,也沒有一人想死在臨仙城。
劉恪想起了那個瘋瘋癲癲的年輕人,年輕人好像又出現在他面前,拿著一個破酒罐子,哈哈大笑,卻拼命捂住胸口,胸口的劇痛讓年輕人不得不停止笑容,用手帕接住吐出來的鮮紅色血液。
“你沒死?”
年輕人又開始笑了,嘴裡嚷著“凶兆,凶兆啊。”
劉恪看著臨仙這座不再雄奇的邊關,不知道在想什麼。
“黑雲壓城城欲摧”
確實,城欲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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