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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敏心來得不巧,她才到翠梅堂,就有丫鬟上前稟告說夏嬤嬤受太夫人之邀去了壽安堂。
敏心暗自嘆氣,心道怎麼今日一樁接一樁事都如此煩心。她叫了丫鬟把小藥箱放下,正要離開時,那丫鬟從室內取出一卷書,疾行了幾步追上了她:「嬤嬤吩咐過,若是七小姐來了,就把這書送給您,這是嬤嬤自己記下的心得。說她這段時間太忙,可能無暇分神教您,您要是有心思,可根據書上的筆記自學。」
敏心頗為意外,接過那書略翻了翻,見書角已經磨得起毛,墨印的字裡行間密密麻麻全是夏嬤嬤那筆娟秀小楷寫下的字跡,中間還夾著夏嬤嬤親手所繪的草本、器皿圖案,精緻非凡。
敏心便笑道:「我便收下了,等嬤嬤回來,你替我向她老人家道聲謝。」
那丫鬟深深一福:「七小姐放心,奴婢省得。」
敏心接過書,心情總算愉悅了起來。
她閒步走在侯府後院裡,一面欣賞著仲秋花園景色,一面往回走去。
才過假山,她便聽到一陣悠揚的樂聲。
敏心忍不住駐足凝聽。一曲奏罷,敏心還在思考這樂曲是哪位姊妹所奏時,就有男子交談的低沉聲音響起。
其中一道她很熟悉,正是九哥徐徽寧的清越嗓音。他毫不吝惜地贊道:「鏗鏘有力,絲竹之曲竟奏出了金石之音,著實難得!」
答話者也很年輕,卻是謙遜道:「您過謙了。」
敏心卻是一怔。無他,全因這答話者,才在她前夜夢中出現。
第85章 至豫章·
他、他怎麼會在此處?
敏心目瞪口呆。
她已經看到堆砌起的太湖石山後相伴走來的兩名男子, 俱是長身玉立風度翩翩。這兩人相鄰而立,居然沒常人出現在這侯府佳公子身側時出現「蒹葭倚玉樹」的尷尬場面,反而一位挺如青竹, 一位潤如白玉,儀表堂堂,很是養眼。其中在左的正是她九哥徐徽寧, 而在右側的,不是陸暢, 那又是誰?
敏心怔忪間,這兩人邊走邊交談,離她越來越近了。
她甚至能清晰聽見徐徽寧的呼吸聲。
「……策問一卷中問西南、西北蠻夷禦敵之策, 道國朝開國以來, 謂以夷制夷、一意責成酋長以為控馭長策者;謂黔苦獨累,宜開粵通滇以鞏固西南者;謂舉全播以克黔, 幅隕庶幾壯孱弱之勢而說者;又慮及於締造之難, 謂關土地以專勸課庶幾消跋扈之心而議者……只是下筆千言,終是恨不能以身出關,奮起抗敵啊……」徐徽寧嘆道:「近來邊關烽火又起, 聽到達川兄的笛曲, 便不禁回想起西北風光。」
陸暢道:「上馬擊狂胡,下馬草軍書,又何嘗不是吾等心願。」
徐徽寧又說:「只是曲末倒不似中段激昂鏗鏘,反而如怨如訴, 幽咽不已, 是在描摹徵人思鄉哀怨嗎?」
徐徽寧走著走著突然發現陸暢不僅沒回答, 也沒跟上來,他回頭一看, 陸暢正手足無措地看著前方,一張俊臉染上了淡淡紅暈。
徐徽寧循著他的目光轉頭看去,瞥見一抹窈窕的倩影。
他恍然大悟,略帶尷尬地對陸暢說:「抱歉陸兄,是我帶錯了路,本想在園子裡散散步,沒想到竟走到後院來了。」
他又向敏心欠身致意道:「是我思慮不周,唐突七妹了。」
陸暢不敢抬頭,只死死盯著花石鋪地的小徑。
徐徽寧聲歇後,並不曾聽見什麼女子的聲音,只見地面上那纖麗的身影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而後曲膝一禮,便漸漸遠去了。
陸暢忽覺得心頭幾分失落和惆悵。
徐徽寧轉頭向陸暢致歉:「我不常回燕京,府裡的地形我也不太熟,幸而今日只是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