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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噙著淚,笑著點點頭。
青雀推著白露的背,把她推了出去。
那邊到了卯時,照妝堂內開始忙碌起來。
夏嬤嬤雖說是太夫人派來幫襯的,但她為人素來謹慎,輕易不肯失卻了主僕之份,故而從到了照妝堂起,每日就早早起來,守在正堂前服侍。
這日也不例外。
幾個穿著三等丫鬟服色的小丫鬟們捧著銅盆、手巾、香胰子等物站在抱廈前,戰戰兢兢地等候夏嬤嬤檢視。
夏嬤嬤一一看過去,皺眉道:「這水都涼了,你要讓夫人用冷水淨面嗎?」
「奴、奴婢這就去換水!」
「這手巾疊得亂七八糟,你自個兒的衣服也這般疊?」
「還有,這是從哪家採買的香胰?濃香酷烈,哪是貴胄夫人們該用的?」
幾個丫鬟哆嗦著聲音道:「是,奴婢們這就去撤換……」
夏嬤嬤冷笑:「等你們去換,那得等到猴年馬月。」語畢,她揚手拍了拍,綠鶯沉默地上前,手中是燕京城中近來時興的玫瑰花露和桂花香皂。
敏心帶著竹桃來給母親請安,正好瞧見這一幕,她拾階而上,笑眯眯道:「給嬤嬤請安。」
夏嬤嬤低頭看她有些意外,回禮道:「七小姐今日起得這般早。」
敏心笑道:「來給娘親請安。」她從夏嬤嬤身前探出頭,看了看這幾個被訓得和鵪鶉似的瑟瑟發抖的小丫鬟,轉臉笑道:「這幾個姐姐是犯了什麼錯嗎?」
敏心就看見有個格外膽小的,把頭低得更低了。
夏嬤嬤緩和了顏色,淡淡道:「並不曾犯錯,是奴婢正教導她們規矩。」
那小丫鬟頓時就鬆了一口氣。
敏心暗自也笑,夏嬤嬤面上看著嚴厲,卻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
這批新進的小丫鬟來了照妝堂也有半月有餘了,夏嬤嬤每日教她們規矩,口上說得嚴厲,實際上落到實處的懲處之措並沒有多少。且她還教敏心禮儀,手中常持一把黃銅戒尺,摩挲得鋥亮,然並不曾落到她小小的手掌心,最多也只輕輕地拂過,貼在後背腰側處以作提醒。
敏心朝夏嬤嬤笑著點了點頭,竹桃為她掀開門簾,敏心跨步邁進門檻,徑者往西次間去尋江氏。
江氏坐在黑漆螺鈿大梳妝檯前,對著銅鏡挽發。青雀手捋一把青絲,用烏檀木梳篦細細地給她通頭。
江氏見得女兒來得這般早,頗為意外。
敏心笑嘻嘻地倒進江氏懷裡撒嬌:「……前日大伯母說,叫我們早些出發呀。」
江氏哭笑不得:「我的兒,也不必這般早!」
竹桃插話說:「姑娘今兒個寅時就醒了呢。」
說話間,屋外的丫鬟們一列步入,敏心看過去,見銅盆裡燙麵淨手的水冒著熱氣,手巾換了一疊柔暖的棉布,煎甲水和肥皂的香氣若有若無十分清淡,不由得微微笑了起來。
江氏因在孝期,只淺淺地敷了一層粉,用黛筆淡淡描了眉,沒抹胭脂唇脂,也沒簪彩寶點翠簪。換上清淡的白綾衣裙,鬢邊插一朵白海棠,素淨又不失風儀。
江氏牽了敏心的手,笑盈盈往外走去:「走,我們去給爹爹上香。」
第26章 入寺
出了照妝堂,永泰侯府垂花門處,程夫人帶著幾房的女眷已等在那裡了。
倒也不是幾個孩子都在,長房不見宬哥兒,二房二夫人只帶了錦心繡心兩姊妹。
江氏問起來,程夫人就笑道:「宬哥兒從小就不喜歡香燭的味道,這次便讓他在家待著讀書罷。」
二夫人掩袖而笑:「我們家欽哥兒也是,自覺長大了,就不願跟著娘親姐妹一道出去了。」她回頭看看錦心和繡心,感慨道:「還是女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