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頁(第1/2 頁)
柯珍往靠背一躺,雙腳搭在扶手箱,陰陽怪氣說:「哦,沒注意。」
祝政翻了個白眼,沒再搭理柯珍。
他倆天生八字不合,如今能處在一個屋簷下,全靠他心慈手軟。
不知道是不是夜太深,一路竟然暢通無阻,一個小時的車程,祝政只開了半小時。
車子開進醫院,祝政坐車裡,嚥下所有恩恩怨怨,心平氣和說:「咱倆的事先不扯了,你先去看老爺子。」
說著,祝政解開安全帶,繞過車頭,親自走到後排給柯珍開車門。
祝政手搭在車頂,讓出距離,示意柯珍下車。
祝珍斜他一眼,提著旅行包,彎腰鑽出車廂。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病房,祝政抬著下巴,指了指門牌號,示意柯珍進去。
祝政離開,柯珍在門口站了好幾分鐘才推門。
許是察覺到動靜,祝淮安勉強睜開眼,那雙渾濁不清的雙眼死死地盯著門口立著的柯珍。
見到柯珍,祝淮安情緒激動地要起身。似乎有很多話要說,祝淮安手舞足蹈半天,想要扒開氧氣罩。
柯珍瞧著病床上瘦骨嶙峋、老得不成人樣的祝淮安,心情一時有些複雜。
遲疑片刻,柯珍輕闔上門,抬腿慢慢走到病床邊。
見祝淮安情緒激烈到喘不過氣,柯珍抿唇,沉默片刻,問:「你有話說?」
祝淮安雙目瞪大,抬起發麻的手指,指著鼻子上的氧氣罩,同柯珍艱難地點了下頭。
他只剩這口氣吊著,得儘快把話說完。
柯珍挪了幾步腳,彎腰湊近病床,伸手輕輕取下祝淮安的氧氣罩。
氧氣罩取下,祝淮安幾乎累得喘不過氣。
「珍……珍,爸爸……有話……有話跟你說。」
祝淮安嗓音蒼老,說幾個字便面紅耳赤,人費力又費勁。
柯珍側著耳朵,湊他嘴邊,示意他繼續說。
「你你……你跟小政……都是我的孩子,爸爸快……不行了。答應……答應爸爸,以後好好……好好待在北京,別……別跟你哥鬥了。我我……去找你媽媽賠罪。」
「珍……珍,爸爸錯……錯了,爸爸——」
話音未落,祝淮安驟然斷氣。
去世前,祝淮安嘴巴還半張著,眼睛瞪得老圓,話還沒來得及交代完就去了,連伸到半空的手都緩緩落了下來。
病房裡,柯珍站在一旁,凝望著床上睡得安詳的祝淮安,喉嚨忽然失了聲。
兩分鐘後,祝政聽到柯珍的叫聲,馬不停蹄走進病房。醫生圍在一堆商量著處理遺體,祝政轉頭出去吩咐人處理後事。
唯獨柯珍像個局外人,恍恍惚惚站在病房,神情麻木地看著周圍人忙忙碌碌、吵吵鬧鬧。
祝淮安去的並不突然,祝政早準備了後事。只是祝淮安為了等柯珍,遲遲沒斷氣。
如今柯珍回來,祝淮安提著的那口氣自然斷了。
祝家最近不太平,祝淮安的葬禮一切從簡,祝政連夜安排火化。
柯珍一路恍恍惚惚,直到祝淮安火化,柯珍才察覺不對勁。
回去的路上,柯珍坐在副駕駛盯著祝政問:「家裡是不是出事了?」
祝政吸了口氣,說:「跟你沒關係,別摻和。」
柯珍舔了舔牙齒,扯著安全帶,事不關己回:「我也沒想摻和。」
祝政冷呵一聲,開著車,漫無目的問:「你去哪兒?」
柯珍捂了捂發昏的額頭,說:「找丁嘉遇。」
「得,我送你過去。」祝政立馬轉了個方向。
開到一半,祝政點了根煙,邊抽邊說:「你以後別回北京了。你媽那兒,我要好好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