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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一條巨大的銀蛇破開樹枝,蜿蜒而上,頃刻間到了秘境入口。
巨蛇落地後飛快化為人形,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模樣。
宿蠶聲一看到他,臉上浮現一抹厭惡之色,似乎不屑於這等人為伍。
晉楚齡面容稚嫩,飄飄然落地,掃見那熟悉的白玉石棺,俊美的臉龐一僵,接著兩行淚簌簌落下。
他彷彿蝴蝶似的飛撲到石棺旁,根本沒分清楚哪是頭哪是尾就伏在石棺上哭得梨花帶雨:「哥哥!」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哭墳。
宿蠶聲:「……」
宋有秋:「……」
晉楚齡看著人畜無害,比宿蠶聲溫順多了,但連宿首尊都敢陰陽怪氣的宋有秋卻不著痕跡往後退了退,根本不敢招惹他。
晉楚齡哭得眼圈都紅了,破碎的哭聲聽的人極其不忍心,但宿蠶聲卻知道他是個什麼德行,不耐煩地打斷他的做戲。
「別廢話,解開石棺上的封印。」
六十年前,晉楚齡還只是條剛化形的小蛇,因去意宗妄圖和妖族交好,強行讓相重鏡和晉楚齡定了婚約。
晉楚齡不喜歡修士,迫於無奈只好順從,他是個從不肯吃虧的性子,便將所有不滿悉數發洩在相重鏡身上——當年他便是用這麼一副人畜無害的小可憐模樣將相重鏡哄騙得團團轉。
現在晉楚齡已是妖族之主,殺伐果決執掌萬妖,到了白玉石棺旁要見相重鏡卻還是那個我見猶憐的小可憐。
小可憐抬起頭,滿臉全是淚痕,哽咽道:「哥哥還會見我嗎?」
宿蠶聲厭惡地蹙眉:「你就算現在做戲他也瞧不見,等他出來你再哭。」
晉楚齡的眼淚非但沒停,反而落得更厲害了:「他若怪我怎麼辦?」
宿蠶聲:「……」
宿蠶聲終於正視他了。
晉楚齡哭得聲音都啞了,瞧著模樣似乎並不是做戲……
宿蠶聲有些怔然。
像晉楚齡這種冷血無情的妖,竟然也會對被他當成玩物的相重鏡覺得愧疚悔恨嗎?
想到這裡,宿蠶聲頓時像是被人迎面打了一巴掌。
晉楚齡是如此,他自己……何嘗又不是?
晉楚齡抹了抹臉上的淚痕,訥訥道:「我先將石棺的封印解開。」
他說著,抬手結印。
宋有秋一見要遭,立刻就要拿犀照幽火劃拉字。
但他手指才剛一動,一條五彩斑斕的小蛇不知何時已經爬到了他肩上,眸瞳森然地朝著他吐了吐蛇信子。
宋有秋渾身一僵,怔然看向晉楚齡。
晉楚齡一邊結印一邊滿臉淚痕地沖他一笑,柔聲道:「別亂動,這條蛇的蛇毒解藥還沒做出來呢,你想那棺材給你自己用嗎?」
宋有秋:「……」
宋有秋立刻抬起手,表示自己什麼都不做。
晉楚齡這才移開視線。
宋有秋暗罵,果然是個瘋子。
姓晉楚的瘋子一邊漫不經心地解印一邊盯著白玉石棺下的紅影看,眼睛眨都不眨,盤在他手腕上的蛇彷彿受他影響,眸中全是要將人吞入腹的熾熱和瘋狂。
宿蠶聲也緊盯著石棺出神。
相重鏡出來,自己到底要對他說什麼?
道歉?補償?
但是被囚禁六十年的恥辱和痛苦,又哪裡是他能隨隨便便補償得了的?
宿蠶聲越想越覺得驚恐,幾乎產生了退卻之心。
但晉楚齡解印的速度很快,幾乎在十息之內,沒等宿蠶聲反悔,那緊緊閉的棺蓋隨著法印驟然破碎的聲音發出一聲細微的聲響。
晉楚齡臉上一喜,忙湊上去拍打棺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