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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波的慟哭幾乎到了歇斯底里的地步。娜溫妮阿跪在他身旁,摟著他,搖晃著他,盡力使他平靜下來。皮波沒有不知所措。他掏出自己的小型照相機,從各個角度拍攝,電腦可以根據這些照片對這一事件作出詳盡分析。
&ldo;他們做這些事時他還活著。&rdo;利波過了很久才緩過勁來。即使到這個時候,他的話仍然說得很慢,很吃力,很小心,彷彿是個剛剛學會這種語言不久的外國人。&ldo;地上這麼多血,濺得這麼遠‐‐他們剖開他時,他的心臟還在跳動。&rdo;
&ldo;這個問題咱們以後再討論。&rdo;皮波道。
就在這時,昨天忘記的那件事出現在利波的腦海,近乎殘忍的清晰。&ldo;是魯特說的女人的事。雌性決定雄性什麼時候死。他告訴我了,但我‐‐&rdo;他不說話了。當然,他什麼都不能做,法律要求他袖手旁觀。就在這時他想明白了,他憎恨這種法律。如果法律允許這種事發生在魯特身上,那就是法律混帳。魯特是個人。你不能站在一邊看著這種事發生在一個人身上,原因僅僅是你要研究他。
&ldo;他們沒有羞辱他。&rdo;娜溫妮阿說道,&ldo;我有把握,因為他們愛樹。看見了嗎?&rdo;魯特敞開的胸腔裡並不是空無一物,正中的位置上種著一棵小樹苗。&ldo;他們種了一棵樹,標出他死亡的地點。&rdo;
&ldo;現在我們明白了,為什麼他們會替這些樹取名字。&rdo;利波恨恨地說,&ldo;凡是他們活活折磨死的豬仔,他們都種一棵樹當作墓碑。&rdo;
&ldo;這片森林可不小啊。&rdo;皮波平靜地說,&ldo;提出假設應該有個分寸,至少應該稍稍有點可能性才行。&rdo;鎮定、理智的語氣讓兩個年輕人平靜下來,他的話提醒大家認識到,即使在這種時刻,他們仍然是科學家。
&ldo;我們怎麼辦?&rdo;娜溫妮阿問道。
&ldo;應該立即讓你回圍欄裡去。&rdo;皮波道,&ldo;法律禁止你走出圍欄。&rdo;
&ldo;可‐‐可我說的是屍體,我們該做些什麼?&rdo;
&ldo;什麼都不做。&rdo;皮波答道,&ldo;坡奇尼奧做了坡奇尼奧應做的事,不管他們的理由是什麼。&rdo;他扶著利波站起來。
利波一時有點搖晃。他倚在另外兩人身上邁了幾步。&ldo;我都說了些什麼呀!&rdo;他輕聲道,&ldo;我連自己說的哪些話害了他都不知道。&rdo;
&ldo;責任不在你。&rdo;皮波說,&ldo;是我的責任。&rdo;
&ldo;什麼?你認為他們的什麼事都應該由你負責嗎?&rdo;娜溫妮阿厲聲道,&ldo;你以為他們的世界圍繞著你轉?你自己也說過,這件事是豬仔們做的,豬仔們自有他們的理由,不管這種理由是什麼。我只知道這不是頭一回‐‐他們手法太麻利了,不可能是初學乍練。&rdo;
皮波的回答有點黑色幽默:&ldo;利波,咱們這下子可毀了。按理說,娜溫妮阿應該對外星人類學一竅不通才對。&rdo;
&ldo;你說得對。&rdo;利波說,&ldo;不管引起這件事的原因是什麼,這種事他們從前幹過。這是他們的風俗。&rdo;他盡了最大努力以平靜的態度說出這些話。
&ldo;這就更糟了,對不對?&rdo;娜溫妮阿說,&ldo;把開膛破肚看成家常便飯。&rdo;她望了望從小山頂開始向外蔓延的森林,心想,不知這些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