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南宮萬(第1/3 頁)
不同於蕭條的極城,即便是深夜,商丘的燈火依然通明。
商人好酒,嗜酒如命,因酒亡國。
宋人痛定思痛,決定收斂天性,儘量減少宴飲,節省糧食。
即便如此,天性是天性,違抗不了的,才叫天性。
商丘的人口不如臨淄之多,人口比例也失調了,男丁少而女子多,酒肆之數卻是臨淄的兩倍有餘。
十年鄭宋戰爭,可供釀酒的糧食大大削減,商丘的酒家也倒閉不少,如今的這些酒肆,大多是今年新開業的。
那些存活下來的老字號,大多是同時經營著旅舍,樓下供來客飲酒,樓上供醉客過夜,如此,儘管旅客也是減少的,但好歹能靠著過往的積蓄得以維持。
諸兒來得不巧,尋得的旅舍正是這樣一家。
醉醺醺的宋人扶著牆攀上樓梯,路過諸兒身邊,打了個嗝,呆呆地轉過來看了一眼,又自顧自走開去了。
才向上邁了兩步,又有一個佩劍帶玉的高個壯漢從樓上下來,酒氣熏天的,看到諸兒,卻像見了老朋友似的,拱著手,反覆地說著“好久不見”,卻又不見下文,最後乾脆醉倒在人前,呼呼大睡。
掩著鼻子,牽著孟姜的手,小心翼翼地避開樓梯上的汙漬,溜進了自己的客房。
擺開行李後不久,聽得剛才的方向有人高聲咒罵。
“華督!鼠膽之徒!”
“若我領兵,鄭人...嘔...”
接著,就是鬥毆的聲音了。
推門出來,好奇地觀看,剛才那人與另一個佩劍之人扭打在一起。
說扭打,一點都不貼切,倒不如說是單方面的毆打。
剛才的那個醉漢明顯力氣大出許多,一個回合,就把另外一人給撂翻在地。
醉漢以泰山壓頂之勢撲了上去,攥起拳頭,照著那人的面門連出重拳。接二連三的猛擊在那人的臉孔上留下青一塊紫一塊的痕跡,鼻血也流了下來。
有一衣著華貴的年輕公子過來勸架,也被醉漢揪住衣領,接踵而來就是一頓毒打。
倚在欄杆上,慵懶地觀賞那一團亂鬥。
酒肆的掌櫃也來勸架,又被捲了進去。前前後後,過往之人四五個,一個個喝了點酒,也都神智不清,不知道要繞著走,倒了黴了。
剛才那個公子被醉漢放倒,臉正朝向這邊。諸兒眯了眯眼,看清這來勸架的人。
這不是鄭公子亹嗎?
他怎麼也在宋國。
諸兒印象裡,正是來宋國平亂之時,在戴國見過此人。那時他在戴城整頓軍營,還向諸兒介紹過鄭軍的情況。
這麼說來,他應當也是認得自己的臉的。
是不是迴避一下,鄭國人要是知道自己來了宋國...
無妨,只要不明面上跟華督接觸,在鄭國人眼中,自己就是一個無害的流亡公子,遠離了齊國的權力中心,就算跟王室聯姻了又如何?
“兄長,還不睡?”
背後孟姜在呼喚了。
“來了。”
最後再瞧上一眼。
“看什麼看!沒見過打人麼?”
那醉漢好像注意到這邊,抬頭罵道。
轉身欲去,那醉漢又舍下那些倒地的人不管,徑自踏著大步登了上來。
還未到頂,兩人四目已經齊平了。
走為上策。
往房裡一鑽,門一關,那醉漢趕了上來,卻被堵在門外。
砰砰地敲門。
每敲一下,門板就震上一震。
還以為孟姜沒有見過這種陣仗,會嚇得縮在房間角落瑟瑟發抖,沒想到此時卻是十分鎮定的樣子。
從几上拾起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