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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還希望對歷史有所貢獻。它試圖解釋為什麼情報上升到了現代的重要地位。它力求回答為什麼那位如此巧妙地駕馭過現實、後來成了歐洲主宰的人物,卻怒氣沖沖地把他辦公桌上討厭的情報檔案一手掃掉。它調查了德國式的狂妄自大對德國情報所產生的影響,探尋了那種狂妄自大的根源。而且,由於第三帝國情報機構中所發生的事情,在這個帝國社會的其他部門‐‐經濟、政治、軍事領域也發生過,因而情報界這個縮影可能有助於顯現整個納粹社會的面目。
最後,本書為軍事情報捉供了一些理論,或許能使公眾警惕毫無限制的情報活動所帶來的危險。在第三帝國時期,納粹黨的情報機構開始越俎代庖,掌管對外政策,結果往往產生了副作用。當今情報機構的許多人也會仿效這種做法。
但是,所有這些研究和寫作的主要結果還是這本書。這本書對於喜歡有關諜報、納粹德國或者第二次世界大戰的故事的男女讀者來說,可能具有吸引力。
寫作這本書,面臨著一個不尋常的問題:德國情報機構和德國槍炮的每一次勝利,正好是正義和自由的一次失敗。
我不能以肯定的觀點或頌揚的詞句來讚美德國的這些業績;我不能抱著道德勝利感來結束描寫這些業績的故事。倘若我是在寫同盟國,我便會抱有這種勝利感。讚美之詞每每浮現在我的腦海里,我也記得有些栩栩如生的形象描繪可以加以使用,例如《失樂園》中的幾句詩,就維妙維肖地形容了空中偵察的情景: 彼時撒旦,正沿冥夜這方的天墉而進,身掛在鴻蒙氣裡,半暗微明。
然而我不能以這樣的頌歌來美化納粹德國的惡棍及其元兇。即使把希特勒比作撒旦,不也就意味著他曾經是一個天使嗎?因此,我割捨了可為一個篇章的結尾添姿增彩的褒揚頌美之詞,代之以低調的平鋪直敘的散文詞句。
同樣,閱讀這本書也面臨著一個問題。許多情報活動是異常體面的。它們只不過是來來往往地傳送紙片。可是讀者必須時刻牢記,在希特勒的德國,這些活動是在雙重恐怖背景下進行的。一個背景是戰爭本身,戰爭的現實,雖說有威武雄壯的軍事檢閱、錚錚閃亮的勳章獎牌、使人悅目賞心的電影鏡頭般的爆炸場面,但更多的是父親和兒子在流血,在變瞎,在受凍,在挨餓,在死亡。另一個背景是納粹主義,它的最終現實,不是見之於高速公路,而是見之於毒氣室裡被屠殺的無數良民百姓。
因此,這本書的色彩不是奼紫嫣紅,它的聲音不是喇叭的鳴奏,它的形象也不是光耀奪目。這本書的色彩是暗淡的,是納粹黨的色彩,是汙泥的色彩。它的聲音,是人的肢體被炸斷時發出的慘叫,是黨衛隊的機槍先朝著母親,後朝著她們的孩子掃射時孩子發出的哭喊。它的形象,是從死者腳上拔下的鞋子堆成的小山,是那瘦骨嶙峋、呆若木雞的俄國戰俘,是戴著黃五星的小男孩在舉著他的雙手。在一本描寫德國情報活動的書中,這些情景不大突出,但它們是絕不會被忘記的。
許多人為本書提供了幫助,常常只是充當我的意見的共鳴板。有些人特別熱情,我願藉此機會謹向他們表示謝意。
首先是牛津大學聖安東尼學院院長及其同事,兩年中,他們盛情接受我為高階研究員,使我在與給人以啟迪的各界學者的多次談話中獲益非淺。尤其是德國問題討論會主持人安東尼&iddot;j&iddot;尼科爾斯,他不僅為我聯絡了友誼,而且給了我啟發。當時的圖書館管理員安妮&iddot;艾布萊,允許我在她那兒進行研究,查閱當時還未編目的約翰&iddot;惠勒‐貝內特爵土收集的作品。
牛津大學現代史欽定講座教授h&iddot;r&iddot;特雷弗一羅珀,自始至終指導這部作品的論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