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同路人(第1/2 頁)
清晨的一縷陽光透射鏤空的木窗,留下若隱若現的光影。屋內,施順義與施哲正在享受早餐,一碗白粥,一碟梅乾菜肉丸、醬香豆腐乾,醃製的鹹菜,幾個肉包,兩根油條。老頭子今天的胃口不錯,一連吃了兩個拳頭般大小的鮮肉包,喝下一碗清粥。 “施和來信了。”施順義寵溺地看著低頭喝粥的施哲,面帶微笑,柔和說道。 “信裡說什麼了?”施哲猛然抬頭,急忙問道。幾乎每個月,施哲都會給施和寫封信,寄到東樓,然而信封彷彿石沉大海,遲遲未見回信,若不是祖爺爺安慰他無需擔心,指不定就要親自前往東樓看望。 “信裡提到,和兒在東樓一切安好,只是有些吃不慣當地的飯菜,你寫的信他都收到了,不過近幾個月忙於學塾上課,所以怠慢了回信。最後提到,還有兩個月,便是他七歲的生辰,希望我們能去看看他。”韓順義言簡意賅,大致提了下書信內容。 “這小子,怎麼說得和坐牢一樣,還得看望他。”施哲嗔怪,喜悅之感湧上心頭,“吃了幾個月我做的菜,自然吃不慣清淡的口味。轉眼就七歲了,真快。祖爺爺,咱們能去看看他嗎?”對於目前世上最親的兩個人,施哲不會吝嗇關心,總是擔心施和在外邊遭受欺負。 “可以,不過你要安排好工廠的事宜。”施順義並未反對,心中同樣歡喜。 “好嘞。” …… 晉州,高府,會客廳。 對於黜置使大人突然的到訪,府內僕人略顯埋怨,被主人匆匆喚了去,購置食材,準備宴席。晉州的官員膽戰心驚,生怕黜置使大人此行收穫頗豐,藉助高知府的配合,將自己這顆項上人頭摘去。京都的回信已到幾日,此次晉州河決堤之事,皇帝震怒,派遣的黜置使大人手握“便宜行事”的大權,監察百官,徹查此事。可偏偏來人為朝中孤臣,為人剛正不阿,上門送禮等同於不打自招,京都的壓力形如擺設。一時間,晉州官場人心惶惶,尋求自保。 李子昂端坐主位,劍眉星目,透露些許煞氣。高韋義處變不驚,品味茶葉,與綠墨色的官服交相輝映,茶已不是好茶。 “不知大人到訪,所為何事?”高韋義率先打破沉默,平淡說道。 “本官已到晉州數十日,河堤去過,河工的屍檢查過,官員面見過,往年修建堤壩的賬目翻過,接下來,就需要高知府配合本官,逮捕主犯。”李子昂面色嚴肅,下達命令。 “此事下官必然配合,黜置使大人何須親自到府相告。”高韋義面露疑惑,有些不解。 “因為你是主犯,造成數萬河工死亡的兇手!”李子昂不再掩飾,眼中似有一團燃燒的火焰,盯著高韋義,一字一句說道。 “大人已然知曉下官在為那位做事,確定要將下官繩之以法嗎?”高韋義眼神陰鬱,面沉似水,依然不懼,緩緩開口。 “縱然本官知曉,那又如何,你敢將其供出嗎?”李子昂身體微微前傾,威脅道,“必須有人承擔罪責,那個人只能是你。” “為什麼?”高韋義憤怒低吼,再難保持平靜的姿態,面部猙獰,卻依舊不敢提到身後之人姓名。 “因為漕運總督已經招供,河岸向兩側決堤,是你派人動的手腳。有人指控你的罪責,我無法保你,他也一樣。” “蠢貨,我告訴過他,讓他管好底下人的嘴,婦人之仁。”高韋義憤恨道,眼神狠厲,“砰”的一聲,手中的茶杯捏成碎塊,任由茶水從指尖流淌。 “不,並非他手下之人洩密,相反,我並未從他身上得到任何資訊。”李子昂故意停頓,語氣略顯嘲諷,“成事在天。本官來的路上,正好遇見死裡逃生的河工攔路告狀。那天夜裡,幾人在堤岸勘查水位,恰巧碰見你與範毅帶人鑿堤,卻又阻攔不了,眼睜睜看著翻湧的河水吞噬村莊。數萬人,死在睡夢之中。”李子昂愈發平靜,平靜的令人害怕。 “沒想到,沒想到還是疏忽大意了。”高韋義發笑,絕望、不甘的情緒湧上心頭,依舊毫無懺悔,忽然,腦海中閃現一個光點,似乎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喜極而泣,喊道:“我馬上向他報告此事,並非我所願。” 李子昂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