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部分(第1/5 頁)
“你這個人太有意思了。沒想到不該笑的時候你竟笑了。既然我讓你那麼不高興,為什麼又要領我上涼亭?我要回家了。”
“只是因為跟你在一起比離開你要痛快些。”
“我倒想知道你對我的真正想法。”
他放聲大笑。
“親愛的,要是你知道的話,就再也不會跟我說話了。”
LⅩⅢ 菲利普沒有透過3月底的解剖學考試。考試前,他和鄧斯福特以菲利普的骨骼作標本溫習這個專題,互相問答,直到兩人都背熟了每個部位和人體骨骼的每個關節及骨槽的意思為止。可是一上考堂,菲利普驚慌失措,因突然害怕答錯而未能作出正確的解答。他知道會不及格,甚至第二天都懶得到大樓去看考試的成績,第二次考試的失敗無疑地使他被列入了那個年級的無能的與遊手好閒之輩的行列。
他並不很在意。他有別的心事。他想米爾德里德必定也有像別人一樣的感官,也有七情六慾,只是如何喚醒它們的問題。他有一套關於女人的理論,認為女人本質上是賤的,只要你纏住不放,哪個女人也耐不住,關鍵是等待機會,耐著性子,用微小的殷勤來感化她,利用她體力上的疲勞,分擔她工作中的煩惱,來贏得她的歡心。他對她談起他的巴黎朋友與他們所愛慕的漂亮女人之間的關係。他描繪的生活是迷人的、歡樂的、毫無粗俗的成分。他把對往事的回憶編成了米米和魯多爾夫、繆塞特及其他朋友們的豔史。他向米爾德里德滔滔不絕他講述歡聲和笑語如何使貧窮變得富有詩情畫意,青春和美貌如何使放縱的戀情披上浪漫色彩。他不曾直接攻擊她的偏見,而是旁敲側擊地指出這些偏見太偏狹了。他從不曾受她的怠慢的干擾,也不因她的冷漠而激怒。他認為他已令她煩了。他努力使自己變得和藹、鳳趣。他從不讓自己生氣,也不曾要求什麼,既不埋怨,也不責罵。當她訂好約會而又失約時,第二天他見到她時照樣滿臉堆笑。當她表示歉意時,他說那沒關係。他不曾讓她看出她使他痛苦。他知道他的熱情和憂慮令她生厭。他小心翼翼地掩飾自己的感情,哪怕會引起小小麻煩的情感也不流露出來,他表現得夠高尚的了。
儘管她不曾提及菲利普的這種變化,因為她並非有意識地加以注意。然而這一變化還是打動她,她對他更推心置腹了,向他傾訴苦哀,總是抱怨茶館的女經理或者女招待同伴,或者她姑媽。現在她的話夠多的了。雖然,她說的盡是一些瑣事,菲利普還是不厭其煩地聽著。
“你不想向我求愛的時候我倒喜歡你。”有一回她對他說。
“這使我太高興了。”他笑著說。
她不曉得她的話使他多麼傷心,也不曉得他需要費多大的勁才回答得這麼輕鬆。
“你不時吻我一下我也無所謂,這不傷害我,又使你高興。”
偶爾她甚至主動要他帶她出去吃飯,這簡直使他欣喜若狂。“我從來不對別人提出這種要求,”她帶著抱歉的口吻說,“可是我知道可以跟你去吃飯。”
“再沒有使我更高興的了!”他微笑道。
4月底的一個晚上,她要他帶她出去。
“好吧,”他說“飯後你喜歡上哪兒?”
“哪兒也別去,我們坐下來聊聊,好嗎?”
“好啊!”
他認為想必她開始喜歡他了。3個月前,只要一想到花一個晚上談話她準會煩得要命。這天風和日麗,外面春光明媚,菲利普的興致更濃了,他現在很容易感到滿足。
“喂,夏天到來時不是太好了嗎?”當他們坐在公共汽車的頂層上索霍時他說。她主動提出乘出租馬車太浪費了。
“每逢星期天我們可以在河邊玩,用食籃帶午餐去。”
她嫣然一笑,見此,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