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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副畫面,就好像是給深色的地毯點綴了幾顆白色星星。
程星碎顫抖著手,撿起一顆藥,胡亂塞進嘴裡,努力吞下肚子,等待那種劇痛緩慢緩和時,看著地毯上的白色小藥丸,忽然想到這樣一個莫名比喻,不由自嘲的笑了笑。
——真是的,在這種時候自己還要去想一些有的沒的東西。還小星星?
呵,就他這樣自私又冷酷的傢伙,早就該死了,又還能看星空幾次?
無聲笑著,忍住平緩了一些的痛,程星碎將地毯上的藥撿起來,扶著牆站起。
下意識的,程星碎回頭看了一眼書房門。
——還好,剛才他進房間的時候順手關上了門,才沒有被可能經過的其他人看見自己的蠢樣,要不然就太丟臉。
再轉過身重新看向書桌上的禮物,看了好久,久到程星碎確定自己臉色能出去見人時,就又將那大盒子再放回到推車上,推出書房,來到封墨書房,將那禮物放了進去。
然後他一個人離開了家。
他需要找個陌生的地方,走一走,冷靜一下,理清一下自己的心,屆時再做決定。
可是腦子裡總是時不時的冒出煩人的,讓他又不得不去想的一些東西。
比如說,「做人太過自私會遭報應」這句話。
程星碎想,自己吃了小藥丸之後感覺一直挺好的,結果就在剛才,他假裝對封墨說了願意接受對方的心臟後,就忽然犯病了。
就是因為報應嗎?
嗯,大概是吧。
程星碎想。
就是報應,所以剛才才會犯病,讓本來狀態很好的自己,冷不丁的痛了那麼一下,讓自己差點直接死在一本書裡。
就像是在用這種方式提醒他,警示他,好讓他停下來,別再做錯事。
是啊,做錯事。的確是做錯事了,對不對?
仔細想一想這次穿書之後自己所作所為,好像真的做錯了一些事吧。
如果不是自己搞七搞八,天才設計師程寵就不會左眼瞎掉,左腿廢了,成了個貨真價實的殘疾人士;而封墨也不需像現在這樣,至少需要三個月都得躺在床上,還因為綁架事件,導致肋骨插進三分之一到肺部裡,從此以後每一個換季時刻,封墨都不會太舒服,在接下來的歲月中,封墨還要儘量避免出現呼吸道感染類情況,以防止肺部創口進一步受損,影響其整體健康。
這些事,說一點都不能怪他,是說不過去的。
慢慢的回憶著、梳理著,在街上走了很長時間的程星碎終於累了,坐在接道一旁的長椅上,看著對面來來往往的人,默默想著。
程星碎想,所以即使是紙片人,也不應該被隨意當做毀滅的目標吧?或許就是因為他動了過於自私的念頭,覺得紙片人不算人,想為自己活命,便打算毀掉整個紙片人世界——可能就是這個想法激怒了冥冥之中憐愛萬物的某位神靈,就讓他得此報應了吧。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也是他活該。
對嗎?
對啊,紙片人的確不是真人,但是在紙片人的世界裡,真人才是不應該存在的人。畢竟只要沒有那些討厭的多餘的總想操控紙片人生死的冷漠殘酷的真人,紙片人才能活的足夠快樂自由,對不對?
所以了,應該被毀滅的其實是他這個突兀出現的真人,而非封墨或者其他本來活的好好的紙片人,對吧?
畢竟,身為真人的自己當發現紙片人封墨對自己不夠愛時,就想毀了封墨,像是發現養的寵物對自己不夠百分之百忠誠的主人對寵物的懲罰一樣,說實話,這種行為不僅僅是沒多少人性,也是幼稚的,甚至十分愚蠢、可憐又可悲的行為。
不論是報復個人還是報復社會,本來就很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