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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腦袋都是耷拉著的。顧銘夕站在龐倩身邊，動動肩膀，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龐倩意興闌珊地在自己衣服上蹭幹雙手，拖起兩人的書包，說：&ldo;回家了，真沒勁。&rdo;

顧銘夕眨眨眼睛，張了張嘴，又一聲不吭地坐回地上開始穿襪、穿鞋。

龐倩不知道，因為長時間地席地而坐，他的褲子都被雪水浸濕了，此時冰得刺骨，又因為一直光腳踩在雪地裡，他的兩隻腳都凍得麻木了，面板紅紅一片，腳趾頭都不聽使喚了。

龐倩在邊上晃了一會兒，聽到顧銘夕喊她：&ldo;龐龐！&rdo;

她回頭瞪他：&ldo;不許叫我胖胖！&rdo;

&ldo;不是胖胖，是龐龐。&rdo;顧銘夕放軟語氣，&ldo;你來幫我一下，我腳趾頭凍僵了，穿不了鞋。&rdo;

龐倩心裡叫一聲糟糕，丟下書包跑去他身邊，一看他濕漉漉的屁股和褲腳，還有紅通通的雙腳，她都快哭了：&ldo;完蛋了，你媽媽一定會告訴我媽媽的，我媽媽一定會打死我的！&rdo;

顧銘夕：&ldo;……&rdo;

龐倩苦著一張臉蹲在他身邊幫他穿了鞋襪，發現連襪子都濕了，她更想哭了。顧銘夕悶了一會兒，說：&ldo;我不告訴我媽媽就行了，你怕什麼。&rdo;

&ldo;那你媽媽要是問你褲子為什麼濕了，你怎麼說啊？&rdo;

顧銘夕很認真地想了想，說：&ldo;要麼，我就說我放學路上摔了一跤？&rdo;

&ldo;你摔跤你媽媽也會告訴我媽媽！我媽媽一樣會揍我的！&rdo;

見龐倩急得哇哇大叫，穿好了鞋的顧銘夕慢吞吞地站了起來，說：&ldo;好啦，我保證不告訴我媽媽，行了吧。&rdo;

&ldo;真的嗎？&rdo;龐倩歪著頭看他。

&ldo;真的。&rdo;顧銘夕湊到她身邊，用自己的肩膀碰碰她，&ldo;走啦，回家了，天都快黑了。&rdo;

&ldo;哦！&rdo;

兩個孩子背上書包，把那個醜醜的雪人丟在身後，一起往金材大院走去。

回到大院時，他們正巧碰到顧國祥下班回家。

他在腳踏車棚裡停好車，提著公文包出來時便看到了剛走進大門的龐倩和顧銘夕。

&ldo;爸爸。&rdo;

&ldo;叔叔。&rdo;

兩個孩子開口喊他，顧國祥神情平和地走到他們身邊，伸手拍了拍顧銘夕的肩：&ldo;放學了？&rdo;

&ldo;嗯。&rdo;顧銘夕點點頭，隨著父親一起上樓。

顧國祥這年38歲，身高體瘦，面容英俊，有一頭濃密的黑髮，戴一副近視眼鏡，是典型的知識分子形象。

樓道里，顧銘夕走在最前面，顧國祥走中間，龐倩則走在最後。從一樓到五樓，顧國祥和顧銘夕一直都沒有說話，顧銘夕的步子邁得特別穩健，兩隻空袖子靜靜垂在身邊，整個人一點也不復平時和龐倩一起走樓梯時連蹦帶跳的樣子。

龐倩知道顧銘夕有點害怕他的父親，儘管在龐倩眼裡，顧國祥是一個溫和有禮的人，他從來不會大聲說話，更不會像她的父母那樣，在她調皮搗蛋時還會罵她揍她。而且，顧國祥工資高，顧銘夕吃的穿的玩的都比龐倩來得高檔，因此，龐倩很羨慕顧銘夕有一個這麼優秀的爸爸，所以一點都不理解顧銘夕在顧國祥面前的謹慎矜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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