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第3/4 頁)
幫助應山湖,這是一位進退有度、處事得體的君子應該做的。
原楚聿終於在作出這樣理性正確的選擇後後知後覺地感受到了心口的堵悶。
他覺得自己在說出“一別兩寬祝君好”這樣大度豁達的話語時胸口彷彿被割開了一道又細又長的口子。
這道口子最後變成一把鈍刀,在他每一次裝作輕鬆不在意時不甚鋒利地割上一刀並不致命的傷口,讓他的血液慢慢乾涸,讓他的筋脈慢慢枯萎,讓這道傷口的後遺症變成綿延不絕的凌遲,每逢雨季就會陣陣暗痛。
人類總是用痛感來衡量愛意。
他在這種痛苦中恍然發覺自己原來是喜歡她的。
原來不是好勝心作祟的不甘,不是求而不得的反骨叛逆,也不是那一點輕飄飄的好感。
他在這一次次的輾轉、內耗、徘徊起伏中無可抵賴地認清自己的心意。
不過還好,還好,他拼命地糾正自己,試圖用往日傲慢的、壓迫的、俯視的態度貶低自己的心意:
只是喜歡,可能只是淺薄的喜歡,並沒有到傷筋動骨撕心裂肺的程度,一切都還能撥亂反正。
理智的人應該作出理智的決定,堅定的人應該毫不動搖,自律自省的人應該只向正確目標看齊,不該寫下一個錯誤答案。
只是一點點偏離軌道的喜歡,像是作畫時不小心劃出邊框的一筆油彩,像是不小心打溼的袖口,又像是沿著鐵軌踽踽獨行,明知沿著平行線按部就班下去才是正道,卻被命運玩笑般輕輕推了一下。
他踩錯一步,猶豫、動搖地放任自己踩錯一步,這一步越界讓他跌入另一個世界,窺視到一線天光。
身後鐵軌上的列車轟隆隆地發出威脅警告的催促聲,他狼狽地被逼回軌道外,卻永遠記得那一眼的驚心動魄。
太短暫了,短暫得像是有無限可能的留白,一切在未開始時就已經結束了,這才讓他更加難以收回震顫的心臟刻骨銘心的晃神。
原楚聿在林琅意和程硯靳離開後不久也離開了,他重新將自己投入正常的工作,讓紛雜的事物佔據他不聽話的大腦,並且正常與林氏推進了大宗市場的前期工作。
他直到深夜才回家。
家裡很安靜,他很早就搬出來一人獨居了。
睡不著,一旦空下來就會下意識想起她,原楚聿索性將自己的摘抄本翻出來閱讀,用自己獨特的解壓方式來強行轉移注意力。
他翻過一頁又一頁,最後停在了王小波的《黃金時代》。
“忽然間我心裡一動,在她紅彤彤的身體上俯身下去,我都忘了自己幹了些什麼了,我把這事說了出來,以為陳清揚一定不記得。”1
“可是她說:‘記得記得!那會兒我醒了,你在我肚臍上親了一下吧?好危險,差一點愛上你。’”1
好危險,差一點愛上你。
他在這一頁上足足看了二十分鐘,短短的兩句話顛來倒去地默讀,越讀,心裡翻騰的不甘情緒愈旺盛,像是一把火一樣將一切都燃盡。
為什麼要避嫌呢?
他根本什麼都沒做,沒道理要將正常的社交都禁止。
原楚聿拿起手機,再一次在不恰當的時間與合作物件發去了邀約,那半截對話終於在多日後續上了:
y:【深夜打擾了非常抱歉,我想請問一下上次提及的養殖塘參觀專案還開放嗎?】
【大宗市場對於品目的質量要求較高,如果你方便的話,我可以參加遊船打撈和珍珠開蚌體驗嗎?非常感謝!】
林琅意的訊息回得飛快,今日在進行大宗市場珍珠品目的前期對接準備,她應該也還在忙這件事。
pearl:【當然,隨時歡迎!】
y:【並不是很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