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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原諒我，我在胡言亂語。&rdo;院長接著說道，與其說他是衝著喬舒亞，倒不如說是衝著豎在書房一角的聖萊博維茨的舊木雕。他在書房裡來回踱步，突然抬頭看見雕像，停下了腳步。雕像已經陳舊了，修道院以前的一些院長把它放在地下室的儲藏室裡。那裡塵土瀰漫，光線昏暗，木雕乾裂了，那張臉的皺紋顯得更深了。聖人的笑容中帶著一絲嘲諷，也正因為這笑容，澤爾基才把它從湮沒中拯救出來。

&ldo;昨晚在餐廳，你看到那個老乞丐了嗎?&rdo;他突然話題一轉，目光仍好奇地盯著雕像的笑容。

&ldo;大人，我沒注意到。怎麼了?&rdo;

&ldo;沒什麼，我可能只是在胡思亂想。&rdo;他用手指撥弄著木雕聖人腳下準備焚燒他的柴堆，心想，我們現在也站在了柴堆上。以往積累的全部罪惡變成了一點火星便能引燃的柴堆，這些罪惡中有的是我的。我的、亞當的、希律王的、猶大的、漢尼根的和我的，所有人的罪惡。國家達到巔峰狀態時總會給自己披上神性的披風，最後又被上帝的怒火擊倒。為什麼?我們大聲疾呼國家也要像普通人一樣，服從上帝。各國的愷撒們將成為上帝的警察，但卻不是上帝的接班人，也不是他的繼承人。對任何年代、任何人來說都是這樣，對那些&ldo;誇大種族、國家或任何形式的集團的概念……將這些概念凌駕於他們的價值標準之上，將其奉若神明，扭曲顛倒上帝創造、策劃的世界秩序……&rdo;這些話是誰說的?庇護十一世1，他心想，但沒多大把握，畢竟是十八個世紀前的事了。愷撒找到摧垮世界的方法後，不是被人們奉為神明瞭嗎?人們大聲歡呼：&ldo;除了愷撒，我們別無君王。&rdo;同樣的人們在面對上帝的化身耶穌基督時卻嘲笑他、唾棄他。同樣是這些暴民處死了萊博維茨……

【1 義大利籍教皇，在墨索里尼和納粹簽定條約時發表通諭譴責納粹主義。】

&ldo;愷撒的神性再現了。&rdo;

&ldo;大人?&rdo;

&ldo;沒什麼。修士們都到院子裡了嗎?&rdo;

&ldo;剛才我經過的時候一半已經到了。要我去看看嗎?&rdo;

&ldo;去吧。看完了回來。見他們之前，我還有些話要跟你說。&rdo;喬舒亞回來時，見院長已經從牆上保險櫃裡拿出了那份《逃離地球計劃》。

&ldo;看一下提要，&rdo;他告訴修士，&ldo;再看看目錄和要點。剩餘的部分等會兒再仔細研究。&rdo;

喬舒亞看的時候，發報機嗡嗡地響起來。

&ldo;請接院長傑思羅&iddot;澤爾基神父大人。&rdo;機器人接線員嗡嗡作聲。

&ldo;請講。&rdo;

&ldo;這裡是新羅馬霍夫施特拉夫紅衣主教埃裡克爵士的緊急電報。現在這個時候快遞服務已關閉，要我讀出來嗎?&rdo;

&ldo;請讀電報吧。等會兒我會派人去拿副本。&rdo;

&ldo;文章是這樣的：教徒必須馬上派出。奉聖座之命，請儘快執行。根據你修道院的具體情況執行。&rdo;

&ldo;能用西南方言翻譯過來再讀一遍嗎?&rdo;院長問道。

修士答應了。兩種版本包含的資訊完全一致，沒有什麼事先沒預料到的內容。電報確認執行計劃，並要求加速完成任務。

&ldo;電報已經收到。&rdo;他最後說道。

&ldo;要回復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