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算計(第1/2 頁)
辦完這些事,尚疆靜靜地坐在床沿看著她。
這姑娘好像有幾分傻氣?他佯裝入獄,信口開河,她竟深信不疑。不僅深信不疑,還為他擊鼓鳴冤!
以前在人間時,他在波譎雲詭的前庭生存,在天庭的日子裡不乏權謀爭鬥,如今面對這樣的一顆赤子之心,他當真震撼。
尚疆心想:難道真的是自己經歷太多,陰謀陽謀、利害算計,所以無形中也變得心硬如鐵?難道真的是長期耳濡目染,因此習慣而成自然,成了一個見人便不說真話,攻於心計、精於算計的小人?那麼,自己曾經的赤子之心,又到哪裡去了呢?
她仰面躺著,長髮散開,像一叢黑色的瀑布,烏黑綿密。他伸手拂了拂,絲緞般的質感直擊心底。她這眉眼,彷彿在哪裡見到過似的,可究竟在哪裡見過?這口鼻也彷彿在哪裡見過,又究竟是在哪裡見過?
尚疆斂眉思索,申綠賾卻在此時悠悠醒轉,她盡力分辨眼前之人。
尚疆輕聲問:“你醒了?”語氣中帶著幾分心疼。
聽到他的聲音,看清他的臉,申綠賾怒從中來,揚起手,甩手就不留情給了他一個耳刮子。
她有傷在身,力氣並不大。尚疆卻被打懵了,他一時愣在原地。
申綠賾只吐出一個字:“滾。”
尚疆尷尬起身,綠賾順手把枕頭扔過去:“滾。”
尚疆想說點什麼,又不知從何說起,只能退出房間,隨手掩上了門。而她此時眼淚卻如斷線的珍珠,再也止不住了。
洛南來找尚疆,急急說道:“尚兄不智,世帝斥為沒規矩。留此女子在尚兄身旁,怕只會引來風言風語,尚兄快些讓她走吧。”
尚疆斜睨洛南一眼,沒有出聲,大踏步往前走。
“他是誰?尚兄紅顏知己?”洛南問。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洛南急急欲說清其中不同。但終究還是嘆了口氣:“我覺得尚兄現在當去世帝處請罪。”
尚疆甩袖:“不去。”
洛南對手下揮手,將尚疆綁了,押到寧安帝面前。
寧安帝正坐在大堂,問:“洛郡丞,這是怎麼回事?”
洛南叩首:“尚主簿言行舉動無狀,冒犯帝威,特抓來複命。”
尚疆驚愕地看著洛南,他不是一向將自己當成兄弟的嗎?一件小事,竟將他賣得如此徹底?
寧安帝笑了,回頭饒有興致:“尚主簿,你可知罪?”
“何罪之有?”尚疆不卑不亢。
管林在旁邊看著,不由得出身冷汗,這尚疆要是定罪,自己怕也是脫不了干係。
管太守慌忙跪下來:“下官督導不力,甘願領罰。”
寧安帝心中不耐,有他什麼事?聒噪。
“她是你什麼人?”寧安帝只管問話,不管跪著的管太守。
“救命恩人。”
這個回答倒是出了寧安帝的意料之外。
“她是怎麼救了你的命?說來聽聽。”
“我重傷尚公祠堂,她送衣送藥,我性命得以保全,此為救命之恩。受人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
“那今日唱的又是哪一齣?剛剛聽管太守說此女可是為你喊冤,你既未在獄中,又非含冤莫白,如此戲敲登聞鼓又是為何?”寧安帝說完,抖了抖手中訴狀。
尚疆一時沉默,不知如何回答。
這時齊王微生優、安樂亭侯杜玉和小侯爺杜世嘏應帝命詔來到臨淄府衙,剛進大堂,見寧安帝正審問著尚疆,杜世嘏心中暗道不妙。聽說此事因女子而起,杜世嘏便明白了,這女子除了申綠賾還能有誰?他如許聰明的尚兄,碰到她諸事便都魔怔了?
寧安帝見尚疆並不答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