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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會上作報告時的氣勢。
呂耀龍停了一下,又說,聽說在李天亞出事後你經常下鄉進行調查,有什麼收穫沒有呀?
於化奇臉上湧現出了一股難堪的笑容。
呂耀龍嗬嗬地笑了,說,還有一點我們要堅信,那就是千喬縣雖然出了*分子,但他們不能代表共產黨的千喬縣,我們黨已經與他們進行了堅決的鬥爭,把他們繩之以法。所以千喬畢竟還是共產黨的天下,不管是誰也把千喬否定不了。你一定要頭腦冷靜,敢抓敢管,敢於碰硬。這話我不但要向你談,也要向新任書記談,你們都要把這話記下。
於化奇笑說,我記下了。
自從千喬縣出現了*團伙後,自從公檢法司把一個又一個頭兒請去再不回來之後,縣長於化奇就很少再在機關裡坐了,他整天下鄉,成天在鄉下跑,從一個鄉鎮到另一個鄉鎮,從一個村到另一個村,從一個企業到另一個企業,短短几十天下來,他幾乎把全縣重要一點的村子與企業都跑遍了。他不論到了什麼地方,人們都會向他打聽前任縣委書記李天亞的問題,打聽李天亞的“八大金剛”即石油公司前經理範東貴、地稅局前局長鳳愛民、前副縣長耿長青、財政局前局長孫移嶽、前城建局局長仝玉賢、前糧食局局長尹始祖等人的問題,而他對這些問題一概拒絕回答。也有人對他身處汙泥而不染感到佩服,說他是現在世界上少有的好官與清官。但他聽了卻覺得那是用鞭子在自己身上抽打。他總是及時把話題引到別處去。他不願聽人們對他進行頌揚,他覺得在自己任下出現了那麼多貪官是自己的恥辱。他絲毫也沒有因為自己冰清玉潔而沾沾自喜。相反他倒覺得如果把自己也弄進去會比現在潔身自好更好些。
於化奇在調查研究的當兒,總會提出這麼一個問題問自己:為什麼千喬縣會出現這麼多貪官?為什麼我們的紀檢部門形同虛設?他沒有辦法回答這些問題,因此上他的心情顯得很沉重。
為了排譴胸中的苦悶,他便經常在家中大唱秦腔。他最喜歡的是《蘇武牧羊》、《下河東》、《打鎮臺》,那些唱段他爛熟於胸。經過幾個月的練習,他的唱腔水平竟然大大提高。
呂耀龍說,聽說最近有人議論對李天亞等人的問題處理得太重了,你對這個問題是怎麼看的?
於化奇說,我沒有聽到有人說什麼。於化奇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說什麼。一提起千喬縣的*案子,他就覺得臉上無光。
呂耀龍嘆了一口氣,說,《紅樓夢》作者說得好,都雲作者痴,誰解其中味。如果把這句話改一下,改成:都雲反腐難,誰解其中味。現在有幾個人能理解我們搞紀檢工作的人的酸甜苦辣?在*分子未被揭出來前,人們義憤填膺,狠不得把他們活吃了。可是等到揭出來,把他們法辦了,人們又同情起他們來了,中國人總是愛同情弱者。說我們紀檢工作怎麼怎麼的。唉,我們真是難啊。
於化奇說,呂書記,你可能不知道,我到一些農村搞調查,有些村上在外面當官的利用職權收受賄賂,在家裡建起了豪宅,可村上的群眾不僅不氣憤,還十分的眼熱,對自己的兒子或孫子說,你看看人家誰誰,多有本事,你長大了要學人家的樣子呢。
呂耀龍說,這就是幹部*的社會基礎,群眾基礎。也可能是群眾已經見怪不怪了,忿怒不起來了。
呂耀龍忽然又說,俗話說,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於縣長你說說,李天亞犯罪難道是突然的嗎?或者咱們可以換一個說法,你在任上時有沒有發現他漸變的過程?
於化奇沉吟了一下,搖搖頭,說,不好說。如果發現我還是要提出來的,雖然李天亞愛抓權。
呂耀龍說,那麼群眾的議論你怕是有聽到的吧?
於化奇說,這倒是聽到過,可那僅僅是議論嘛。
呂耀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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