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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而再再而三地忘記,柏方鳴潛意識裡其實還是在逃避這個問題。
但總有要去面對的一天。
柏方鳴簡單洗漱了下,順便敷衍地用涼水拍了拍臉頰。葉惟家裡沒備著退燒藥,柏方鳴經過藥店時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低燒過會就自己退了,沒樂意進去買。
公交車上搖搖晃晃,柏方鳴盯著掠過的熟悉街景出神。
他來到葉惟身邊,確實是解決了自己經濟上的燃眉之急。可是也因為葉惟,他本該如何如何的人生軌跡,好像在不經意間已然改變了軌道。
下車後,柏方鳴向周斐斐問到了楊教授的辦公室位置。
不巧地是楊教授去上課了。
等到楊教授下午回來時,柏方鳴已經在辦公室裡等了三個小時。隨著時間的流逝,腦袋沒有悶住的暈乎感了,逐漸開始恢復清明,低燒應該已經退掉,新的設計稿草圖也差不多到了尾聲。
雖然連「織帛杯」的初賽都沒能闖進,但是在這些日子裡,畫稿好像成為了柏方鳴日常生活的一部分,甚至可以說是某種精神寄託,已經佔據了他生活中絕大多數的零碎時間。
看到楊教授進來,柏方鳴連忙收起畫稿站起來。
「柏、方鳴,是吧?」
還沒等柏方鳴開口介紹自己,楊教授就和藹地對他笑笑,像電話中那樣準確地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柏方鳴點點頭。
「別緊張,坐。」楊教授臉上笑意未褪,用一次性紙杯接了熱水放在柏方鳴面前,「你臉色看起來有點差,喝口熱水,今晚回家好好睡一覺。」
柏方鳴一個人扛了這麼久,這兵荒馬亂的日子裡終於有個人對他說「別緊張,回家好好睡一覺」。
辦公室很安靜,柏方鳴的神經倏然完全放鬆下來,覺得接下來不管要面對什麼事情都能坦然相對。
楊教授在他面前展示了一份設計稿。
這稿柏方鳴眼熟,就是當時幫周斐斐女朋友修改的那一份,心想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
正要開口坦白認罪,卻聽見楊教授說道:「這幅設計稿,如果是你自己的署名,你還會這樣處理嗎?」
楊教授隨手拿起一支筆,輕輕點過幾處細節。
那正是柏方鳴為了符合原主人風格而特意做出的修改。
其實周斐斐拿過來的那副設計稿,要真僅僅只是修改,柏方鳴實在是無從下手,所以幾乎是依照原來的風格從零開始重新畫了一幅。
楊教授接著說:「我在孫教授那裡見過你的許多作品,很漂亮。你很有天賦,毫無疑問也很努力。但是你的設計稿有一個缺點:刻板、傳統、循規蹈矩,在這一點上,許多新生交上來的作品都遠勝於你。」
柏方鳴沒聽懂,但也沒有貿貿然地反駁。
如果這就是孫教授一再拒絕他作品的理由,那他無法接受。
「所以在這幅設計稿交到我手上時,我一眼就認出來是出自於你,可是同時,它又帶著一點活潑俏皮的違和感,這是我在你的作品中從未見過的。以你現在的水平繼續發展,足夠在這個行業立穩腳跟,但如果你有更遠大的目標……」
柏方鳴終於把目光抬起,與楊華飛對視,未經掩飾的視線裡直白閃耀著灼灼野心。
楊華飛笑了笑,知道自己猜對了。
「你需要放鬆,你的作品繃得太緊了,從沒給自己回頭看的時間,」楊華飛把這張稿紙推到柏方鳴面前,「先回家好好睡一覺,然後用一週時間,只修改這一幅。做好樣衣後,來找我,隨時都可以。」
「喲,稀客!」
葉惟走進練習室時,高越已經在裡面等他了,一見到葉惟就誇張地和他打招呼。
葉惟把吉他包甩進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