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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曉煙穿好外套回到餐廳,就看程宛又摸索著去找筷子。
他珍而重之的雙手護著那碗麵,回頭看向付曉煙,說:「我能把面吃完再走嗎?好久沒吃過你做的飯了。」
「不能。」付曉煙把程宛手裡的那碗麵往餐桌中間一推。
他把那件染了血的白色羽絨服有些粗暴的丟在程宛身上,因為太過氣憤,付曉煙的聲音都在發顫,他指著大門,提高音量說:「走,現在走。」
程宛的手僵在半空,然後輕輕把筷子放下,說:「好,我走,我改天再來看你。」
「別再來了,程宛,別糾纏了,我們兩個到此為止吧。」付曉煙說。
「不,要糾纏,我要糾纏你一輩子,我要守著你,再也不會離開你了。」程宛甚至還溫柔的衝著付曉煙笑了笑。
付曉煙曾經很眷戀程宛那副溫柔的模樣,因為程宛曾經是這個世界上除了他外婆之外對他最好的人。
但付曉煙後知後覺的發現,程宛極致溫柔的背面也有他難以接受的殘酷,與其這樣,不如連溫柔也不要了吧,他要不起。
付曉煙抓著程宛的胳膊把他拖拽到門口。
一邊扯著程宛態度蠻橫的幫他穿上羽絨服外套一邊說:「程宛,我已經不喜歡你了,我也不想喜歡任何人,我只想一個人風平浪靜的過到死為止。」
程宛先是有些驚訝,然後用他那雙無辜純淨的眼睛湊近看著付曉煙,伏在他耳邊輕聲的說:「如果是因為我,你無法再喜歡任何人的話,那真的是太好了,你不要喜歡別人,你只喜歡我吧。」
程宛的眼睛雖然不中用,但好像就是能看穿付曉煙的心,無論他用多麼強硬殘忍的態度對待程宛,程宛都能撥開重重偽裝,一擊刺中要害。
說完,程宛退開一步,微眯著眼睛在玄關找到了自己鞋,有些費力的穿上,可沒有眼鏡,他沒辦法繫鞋帶。
付曉煙看到了,但他像是不想給程宛任何看到自己卑微低頭的機會似的,他就站在一邊看著,沒有要幫忙的意思。
程宛也沒在意,自己蹲下去,就將著把鞋帶綁了個死結,兩根鞋帶一長一以短的噹啷著,一看就很容易絆倒。
正當程宛要如法炮製去系另一隻鞋的鞋帶時,付曉煙果然看不下去了。
他蹲下去把程宛的鞋帶拆開重新綁好,語氣中帶著明顯的責怪:「鞋帶綁成這樣就敢出門?這種天氣你要是摔暈在外面沒人看到,就是個凍死。」
然後又嫌不解恨似的把程宛的鞋帶狠狠一緊,加重語氣說了句:「聽明白了嗎?」
程宛站起身,依然目光柔和的看著付曉煙:「明白,外面冷,你別送了,我自己能回去,我現在什麼都能自己做了,你在家好好休息吧,不用管我。」
「哦,不用管你,程大少真是自強不息啊。既然這樣,我就不自討沒趣了,你自己小心,請吧。」說完,付曉煙開啟了家門。
夜裡溫度驟降,樓道里的冷風灌進衣領中,嗆的程宛直咳嗽。
他深吸了口氣,鼓起勇氣邁了出去,在昏暗的樓道聲控燈下去找樓梯扶手。
大概位置程宛還是能迷迷糊糊看到一些的,他沒有再回頭,緊緊握著樓梯扶手,一個臺階一個臺階的往下走。
四層樓,程宛走了將近十分鐘,直到他終於走出了樓門,也沒有聽到付曉煙關門的聲音。
好在臨江大學家屬樓規劃的很整齊,從大門為分界一邊兩排,一排五棟樓,位置很好記。
小區裡照明還不錯,但對程宛來說是遠遠不夠的。
路燈沿著小區過道安置,一排排渾圓昏黃的亮點算是比較好的指路標。
程宛摸出手機,把一分為二的鏡片放在眼前,開啟了手機的手電筒,聊勝於無的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