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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有這麼一個兒子,不成器也算,終究是他的親兒子。
當年發生那件事後,星澈一度要去自首,但他已經打點好,如果放星澈去自首,毀的不止是他,還有整個段家。
包括他在警局、法醫、法院的人脈,會大地震牽連出一堆人。
他不允許,他背後的勢力也不允許。
這件事只能深埋於地底,永不見天日。
但他沒想到星澈會對那個叫晗月的女孩那麼痴情,女孩死後,他一直活在愧疚中,幾次絕食自殺沒了活下去的念頭。
為了保住自己唯一的兒子,也為了自保,他經人介紹了一位催眠大師洗去了他這一段記憶,並根據他在夢境中的敘述,為他強制增添了一段青梅竹馬的美好記憶。
除了那段汙濁不堪的記憶,和那個叫晗月的女孩子做的所有事情,都被換到了馮清粵身上。
在段星澈的記憶裡,馮清粵和他一起長大,一起放學回家,一起出國留學,一起度過人生中每個值得紀唸的瞬間。
段志宇看著虞洛失魂落魄的樣子,滿意地丟了兩個字:「送客。」
一路渾渾噩噩,好幾次差點出車禍,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她把車停靠在路上,趴在方向盤上悶哭出聲。
壓抑的哭聲從喉間溢位,一連串的眼淚像斷線的珍珠不停地順著臉頰滑落,很快便濡濕了整隻袖子。
指甲深陷掌心,嵌下一排排深淺不一的甲印。
忘了是吧。
怎麼忘的,她就讓他怎麼一點點記起來。
自虞洛走後,韓許易就一直心慌亂跳個不停。
不知道是不是包廂人多的緣故,好幾次呼吸都有些困難。
從今天早上開始,他心裡莫名就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他的幾條訊息和電話又沒有迴音,虞洛之前雖然回應他很冷淡,也不及時,但每次都不會忽略裝看不見。
今天一天她幾乎都處在失聯的狀態,不難讓人想到她是不是遇到什麼不好的事情。
韓許易有預感,可能真的和星澈有關,這次不管虞洛說不說,他一會都打算問個清楚。
飯局散了之後,段星澈先被顧成言安置回了他家,他立馬轉道開車去了虞洛公司。
虞洛走時自然不能說是去見段志宇,就說公司臨時有個合同出了問題,要過來一趟。
到了公司,他在前臺說要見虞洛,前臺告訴他,虞洛不在公司,他又說要見靜希,前臺說靜希今天也沒來過公司。
他煩躁地一掌拍在大理石檯面上,前臺小姑娘被嚇得抖了一下。
韓許易連聲說了抱歉,轉身離開,手上又給虞洛打了一次電話,還是無人接聽的狀態。
忍住把手機摔了的衝動,他伸手把眼鏡一把扯下,扔到一旁。
不理人是什麼毛病。
他快擔心死了。
去淺水灣和星河甚至冒昧又唐突地去了她父母家一趟,都沒有蹤影。
就在他打算報警時,在觀瀾外,他發現了虞洛的車子。
這會已經晚上快七點,他找了她將近四個小時。
韓許易二話不說到她車邊,拉開車門,控著力度把她拽下來。
「來,虞洛,你給我說說為什麼不接電話,報個平安就那麼難是吧?我他媽找你找瘋了,差點報警。」
看著她紅紅的眼眶,他也驟然紅了眼眶:「你哭,我還想哭呢,我上哪兒哭去?」
「韓許易。」
虞洛聲音輕輕的,伸手想碰他,韓許易推開她的手,走兩步躲開:「你別動我。」
察覺到自己狀態不好,他也怕嚇到虞洛,紅著眼背過身,繞到車子另一邊,借著車身擋住自己,緩和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