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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那倒是。&rdo;明錦端著茶碗，拂了拂茶湯。

&ldo;當下三小姐那邊才是要緊的。依我說，二小姐想出門，也不是什麼大事兒，您給個方便讓她出去就是了，太過苛刻反而讓老爺不高興。狗急了還要跳牆呢，倘若由於這麼點兒小事背地裡給您使壞，您可就是腹背受敵了。&rdo;

她說得有道理。明霜畢竟是個瘸子，興不起什麼風浪，反倒是明繡。好不容易託葉家大夫人和瑞康王世子說親，她非要進來攪和。

玩偶、花燈、首飾、字畫。從小到大，就沒什麼是她不搶的。

儘管身份擺在那兒，可張姨娘受寵，難保爹爹耳根子軟，被吹些枕頭風。

這王府的門，說什麼也不會讓她進。

明錦嗑託一聲把茶杯擱在桌上，冷哼：&ldo;還早呢，她和張姨娘那些心思，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還當我不知道？往後咱們新仇舊帳慢慢來算。&rdo;

她們倆嫁不嫁人，明霜自然沒有閒暇關心，也無心參與其中，熬了幾夜把帳目清理出來，算了算，請夥計，請機戶，買蠶絲，怎麼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她在算盤前犯了愁，摩挲著輪椅的扶手，半晌後招呼杏遙。

&ldo;小姐……您真要使這銀子啊？&rdo;她猶猶豫豫地翻出鑰匙來，望著地上那個匣子，表情很是糾結。

明霜睇她一眼：&ldo;叫你開你就開，問那麼多。&rdo;

杏遙只好把鎖開啟，啪嗒一聲，蓋子一掀，裡面全是銀兩、票子和首飾。

&ldo;算算一共有多少？&rdo;

&ldo;不算首飾一共是五百兩。&rdo;

這些全是她辛苦攢的，但要置辦新的綢緞，起碼得有四千兩，明霜伸手撥了下銀票。

杏遙說道：&ldo;昨兒趙掌櫃來給了個單子，說是店裡的綢緞他給找了個朋友收購了，比當鋪價格高一些，一共三百匹，賣了三千兩。&rdo;她把單子遞上去讓明霜看了。

三千兩，加上這五百兩，那還剩五百兩呢？

她把心一橫：&ldo;一會兒你去把箱子裡的首飾都賣了。&rdo;

杏遙雙目微瞪，難以置信：&ldo;小姐，別啊，這可是壓箱底兒的東西，姨娘留給您做陪嫁的……&rdo;

&ldo;反正嫁不出去，留著也不能當飯吃。&rdo;

她捨得，杏遙卻覺得割肉一般的疼，拉著她衣袖死活不肯依。

&ldo;您可是小姐呀，把頭面都賣乾淨了，叫人知道怎麼是好！難怪老夫人不讓您做生意，這做起來還得了。&rdo;

好說歹說討價還價了半天，明霜才妥協只當一半，那就是四百兩，還有一百怎麼辦？

一百兩可不是個小數目，尋常人家幹好幾年才賺得了這麼多。幾個人只好在屋裡東拼西湊，你出一吊我出兩吊，丫頭婆子們每個月本就沒多少錢，做主子的不打賞也就罷了，還要找下人借錢，這樣稀奇的事，怕是隻有她的房裡才做得出來。

明霜覺得好笑，信手撥弄旁邊的算珠，忽然轉頭朝門外看了看。

陽光從窗欞裡投射在地上，斑駁淺淡，她伸手費力地轉著輪椅，慢條斯理地往外走。

聽到輪椅轉動的咕嚕聲，江城下意識地微偏過頭，明霜正從陰影中悠悠出來，清秀的眉目裡含著一抹溫然笑意，明眸似水。他禁不住多看了一眼，隨後又意識到失禮，忙急匆匆收回視線。

明霜自未覺察，打量著院子裡的花花糙糙，開口道：&ldo;小江。&rdo;

&ldo;屬下在。&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