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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縱捏著他的下巴輕輕推開,指間夾著一張銀票,順手讓明慄銜在唇間:「行了,我坐會兒就走了。」
明慄乖乖銜著銀票,垂下眼瞼默默跪著。
半晌,輕聲問:「少爺,您心裡有人了?」
江縱覺得好笑:「爺心裡有你啊。」
明慄默默收了銀票:「明慄只掛在您嘴上,有人已經進了您心裡了。」
他抹了抹唇角透明的涎水,默默退出雅間。
再待下去也沒意思,江縱喝完了手裡那杯春雪茉莉,起身下樓。
恰巧蕭家二公子蕭秋在樓下,醉眼迷離攬著明慄,吵嚷著要給他贖身。
逼良為娼勸娼從良的事兒前世江縱沒少幹,蕭家二公子蕭秋是個多情客,兩人前世也喝過幾杯,醉在棋盤邊,聽他吟幾首酸詩,再聊一場風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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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橫順道買了切糕回來,一邁進江家大院,就瞧見江縱坐在石桌上跟幾個大丫鬟聊騷。
花瓣兒花芽兒坐在小桌前托腮聽著,骨朵兒嘰嘰喳喳地問起金水山途中奇聞。
「那廝足有八尺來高,水瓢似的大手攥著一刀虛晃過來,倏地見血,我若是再站近一步,早就屍首分家了。」江縱說到緊張處,突然抓住骨朵兒,手掌切過她咽喉,嚇得小丫鬟驚聲尖叫,逗得另外兩個女孩掩面忍笑。
骨朵兒捂著小胸脯鬆了口氣,顫顫問:「少爺,這麼危險,您是怎麼逃出去的?」
江縱微仰起脖頸,望著天邊南飛的鴻雁。
「就那麼逃了,後來我剁了那亡命徒三根手指,解解氣罷了。」
江縱端了杯茶,抿了兩口。
有位小公子功夫高,單手刀,血紅刃,甩手暗骰取人命,冷麵寒霜立月前,那是何方少年孤勇,讓江縱心中湧起一泓春泉。
想到這處,江縱收斂了些,坐到石凳上,伸手捏了捏骨朵兒的耳垂,仔細看了看,托腮問:「你這耳環是怎麼戴上去的?」
骨朵兒一愣,撇了撇嘴:「花瓣兒給我打的耳孔,在燭火上燙燙縫衣針紮上去,痛得要命,腫了好些日子。」
聽得江縱直皺眉,摸摸自己耳垂:「喲,這麼疼呢。」
一見大哥還是這德行,江橫嘆了口氣,撂下小籃子,收拾收拾去當鋪開張去了。
「我買了切糕你想著吃,別撂涼了。」江橫邊整衣裳邊道。
「嘿。」江縱忽然雙手交握墊在下巴底下,揚唇笑道,「江掌櫃,有個事兒我得給您說一聲,昨晚上我閒得沒事兒,去北街綢緞莊跟小孩兒們放炮仗去了,一不小心就……」
江橫整衣領的手驀然僵住,愣愣看著他。
緊接著,兩個灰頭土臉的小廝驚慌失措摔進宅院大門兒,哭天搶地哀嚎:「昨晚綢緞莊失火了!夥計們搶救了一整夜,那莊子怕是也沒救了……二爺和三爺往這邊殺過來,看那架勢怕是要把二位少爺活撕了……」
江家的綢緞莊雖一直落在大房名下,卻是三家合股開辦,規模不小,每年銷出去的上等綢緞也有數萬匹,大當家的死後,綢緞莊一直掌握在二叔手裡,因為坐落在北街,離大房的宅院最近,大多也是大房出人出力照看著,綢緞莊一出事兒,二叔三叔首先就得拿江氏兄弟是問。
小廝還沒哭喊完,忽然被門外伸進的一腳給踹了進來,二叔攥著兩枚鐵核桃,氣勢洶洶邁進門檻兒,三叔一臉心痛緊隨其後。
現在的江家大房,江縱是個浪蕩敗家子兒,只剩個毛還沒長齊的江橫當家,二叔只得拿江橫出氣,拎起那小書生揚手便要抽上幾巴掌解恨。
手起未落,被江縱一把抓住手腕,揚手推到一邊。江縱略側身,把嚇得眼角泛紅的江橫攏回身後。
「哎,二叔,說話歸說話,別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