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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家是當地的富商,宅邸很大,七轉八環地繞過好幾道廊廡才走進前廳。
廳前有個院落,院中是草坪,別說像是後院的那些假山石和亭臺流水了,草坪上連棵樹都沒有,一座府邸,卻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格局,怎麼看怎麼彆扭。
小廝解釋道:「大少爺醉心劍道後,老爺便將前院改成演劍坪了。」
楚瀾衣聞言挑眉,季家主對他那嫡長子倒是上心的很,要是季楓是嫡長子,那恐怕前廳得用來種菜。
楚瀾衣不禁莞爾。
演劍坪上,幾個身著錦衣的青年笨拙地揮劍,楚瀾衣當演員的時候也演過武俠動作戲,就算他不是專業的也能看出那幾位養尊處優的少爺連劍都握不穩,更別提他們從哪個犄角旮旯的話本里學歪了的花哨動作。
難看又雞肋……
「季公子,你手別抖,拿穩了,這劍已經很輕了。」何巖還真就在耐心指導,謙謙君子般客客氣氣。
季公子不一樣,他就沒見過幾把真正的好劍,他哪裡知道這劍有多輕,手腕在顫,胳膊在顫,身體也在顫,養尊處優的公子哥根本禁不起摧殘。
「何師兄,我……我快堅持不住了。」
「季公子,你再堅持下,劍不拿穩,我別的也沒辦法教你啊。」
不得不說,何巖還挺認真負責。
但季公子哪裡吃過這種苦頭,他覺得自己握著重劍的掌心都要腫了,手腕抖地厲害,額上滲出細密的汗珠,撐著一口氣都不敢喘,生怕一歇下來胳膊就軟了,劍就落了。
眉皺地愈緊,頻頻瞥目去瞧他爹,他爹不一樣,他爹不知道他有多辛苦,他爹甚至欣慰地點頭微笑,季公子又不敢讓他爹失望,好不容易得到仙門師兄的指教,這個機會可遇不可求。
他悔,他恨。
討好他爹的方式那麼多,他幹嘛要說自己醉心劍道?
那些花裡胡哨的空架子已經足夠唬住他爹,他哪裡能知道他爹居然真請了個仙長來教他。
是春和坊的姑娘不香了,還是醉人巷的酒不醇了?他一個大戶人家的嫡子遭這個罪幹嘛?
季公子難,何巖也難。
何巖是瓊華的大師兄,他常替他師尊指導師弟們修習練劍,就從未見過像這樣資質差,身體素質更差的人,沒有基礎底子,人又心不在焉,簡直重不得輕不得。
他一時間臉色也不太好看,又在努力寬以待人,誨人不倦。
這給楚瀾衣看笑了。
他走過去,幫何巖化解尷尬。
「好了,讓季公子歇會兒吧。」
季公子因使勁過度而憋紅的臉終於緩和,猛地鬆了口氣,拄著劍踉蹌幾步。
楚瀾衣拉著何巖低聲問:「季家主找你打聽過我?」
何巖點了點頭,又搖搖頭,「他問了,但我不該多嘴。」
明白了,何巖一向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關於瓊華的事,他不可能透露給外人。
這時,端坐在廊內茶案旁的季家主也注意到楚瀾衣,趕著上前訕笑著客套,不愧是生意人,他滔滔不絕的一番話挨個將楚瀾衣和座下的弟子都誇了個遍都不帶重樣的,又千恩萬謝當年的救命之恩。
楚瀾衣雖不是挾恩圖報的人,但也對他要送上的寶物產生期待,只能強忍著等他說完。
面色不顯,神色淡淡,甚至唇角含著笑,微屈的指節一下又一下敲擊在桌面上。
一個合格的演員,特別是像他這樣沉浸式表演的體驗派,其實不該出現這樣的微動作,會打破角色氛圍,但真遇到煩躁的事,他多少也有些控制不住。
一番喋喋不休的客套後,季家主終於進入正題。
……
又陪著用過一頓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