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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微信只有少數人知道,裡面加的人堪堪兩位數:
不是親戚就是老師,唯一與眾不同的就是斐草。
是放學的時候,兩個人趴在教學樓欄杆上,斐草掃的二維碼加的他。
斐草的頭像和他這個人一樣,簡單幹淨,是張黑白手繪,網名是個簡單的「野草」,比中二的周榮顯得還要酷。
小少爺低頭想了想,還是沒改備註,他覺得「野草」這兩個字,真的很配斐草。
他主動發起訊息來:
【棠華:同桌,你吃飯了嗎?】
他記得書裡說斐草早年生活艱難,後面創業又苦,是留下了胃病的毛病,甚至在醫院做了胃切除手術。
一個底端沒有依靠的少年,為了打個翻身仗,風風光光地過生活,不知道要吃多少苦,付出多少代價。
陳蘊嬌只看他金碧輝宏,燦爛無比,想跟著他吃香喝辣做個闊太,可從來沒想過,對方經歷過多少徹夜不眠,又流下了多少汗水。
她不知道,或者說她不願意知道。
如果知道,如果是真心喜歡,她哪裡捨得橫加給對方諸多苦難?
說來也真糟心,南城這麼多不學無術有錢的二代,陳蘊嬌幹嘛選了斐草折騰。
斐草此刻換了侍者的衣服,正在衛生間裡用涼水沖臉:那個秦二代,真的快惹到他了,讓他心裡已經起了點煩躁,生出不耐來。
但隨即他照了照鏡子,用一旁手巾擦了下臉。
鏡中狠厲陰騭的少年轉眼便換了張臉:佯裝得體卻有點少年的稚嫩,乾淨利落卻有點偷穿大人的不適。
外面傳來聲音:「哎,斐草,你好了沒有啊,秦少爺已經催了好幾次了。」
斐草對著鏡子,勾出了個笑容,用練習了無數遍的語調應著:「馬上就來了。」
彷彿他只是個為錢打工,現在又為了富少糾纏而苦惱的普通學生一樣。
褲袋裡的手機震了震,斐草拿出來,螢幕上的訊息映入眼簾:
【小嬌花:同桌,你吃飯了嗎?】
他很快回覆:
【野草:吃了,多謝同桌關心。你早點休息。】
對面秒回:
【小嬌花:好的,你也是啊,記得早點從酒吧回去,路上一定注意安全。】
「小嬌花」是他給棠華的備註,對方無論長相性格,都很像精心養在花園裡最嬌艷的一朵花。
像斐草那年進去孤兒院的時候,只能遙遙去看,一碰就要被孤兒院阿姨打手的那朵花。
其實那裡的花每個小朋友都可以碰,但只有他碰了才會被罵。
【野草:遵命,我的同桌】
可是現在他好像有了一朵只能他碰,別人碰就會被刺扎的痛哭流涕的花兒。
斐草拿起酒託向著門外走去,鏡中照了他一閃而過的側顏:
那位侍者好像露出了一個符合他年齡的真心笑容,只不過過於短暫,帶著曇花一現的溫柔。
終於到了十二點,斐草在這間酒吧原先是上八點到凌晨四點的班,但是後面以三個月銷售量第一的成績殺出重圍,老闆對他滿是心許,問他想要什麼獎勵。
斐草抬了抬眼,臉上滿是高中生的睏倦無奈,於是周圍三言兩語,眾人這時才想起來這還是個讀高中的孩子。
於是老闆大手一揮,「周扒皮」的一點良心還沒被狗吃完,準許斐草上到十二點可以準時下班,只不過底薪減半。
那些為他說話的未必就是存著好心,幾個營銷員也是想著縮減你上班的時間,到時候看你還怎麼拿第一?
只不過還沒兩天,就來了個送錢的大神,還點名只要斐草去送酒。
這……想著對方上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