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柳氏子(第1/3 頁)
在膠州這個寧靜的地方,生活著一位名叫柳西川的人。他作為法內史府上負責管理賬目的僕人,多年來勤勤懇懇,盡職盡責。然而,命運的轉折在他四十多歲時降臨,他迎來了生命中的第一個孩子。
柳西川對這個來之不易的孩子視若珍寶,疼愛有加,那種溺愛幾乎到了毫無原則的程度。他對兒子的一切要求和願望都無條件地滿足,一味縱容放任,哪怕兒子的想法和行為有所偏差,他也從不加以制止,唯恐有任何一點違背兒子的心意而讓他感到不悅。
時光荏苒,兒子在柳西川毫無底線的溺愛中逐漸長大。他的性格變得放蕩不羈,生活奢侈無度,完全不顧及禮法和道德的規範。柳翁多年辛苦積攢下來的財富,在兒子毫無節制的揮霍下,如同流水般消逝,最終家裡的積蓄被消耗一空。
命運似乎並未就此放過這個已然陷入困境的家庭。不久之後,一場突如其來的疾病降臨到兒子身上,他的身體每況愈下,健康狀況日益惡化。柳翁一直視作心頭寶的那頭出色的騾子,在兒子病中的胡言亂語中被提及。兒子躺在病榻之上,虛弱卻固執地說道:“這騾子長得肥壯,把它殺了給我吃,說不定我的病就能好起來。” 柳翁心中萬般不捨,原本打算殺一頭品質稍差些的騾子來應付兒子這無理的要求。可兒子知曉後,情緒激動,暴跳如雷,憤怒地大罵起來。他的憤怒和激動使得病情進一步加重,柳翁見兒子如此,心中充滿了恐懼和擔憂。為了讓兒子能平息怒火,不再因情緒波動而加重病情,柳翁最終狠下心來,殺了那頭自己向來珍視的好騾子,將其肉烹飪後端給兒子。兒子看到自己的要求得到了滿足,臉上總算露出了些許喜色。然而,當兒子嚐了僅僅一塊騾肉後,便隨手將其丟棄在一旁,不再有任何興趣。更為糟糕的是,兒子的病情並未如他自己所期望的那樣因為吃了騾肉而有所好轉,相反,他的身體狀況持續惡化,沒有絲毫減輕的跡象。在病痛無情的折磨下,兒子的生命之花漸漸凋零,最終離開了這個世界。柳翁面對兒子的離世,悲痛欲絕,他的淚水彷彿流不盡的江河,哀傷嘆息之聲在每一個寂靜的夜晚迴盪,那深深的痛苦幾乎要將他的靈魂吞噬。
歲月如梭,轉眼間三四年的時光匆匆而過。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裡,村裡的人們因為香社的活動決定一同前往泰山,去感受那高山的雄偉和自然的神奇。眾人一路上歡聲笑語,充滿了期待和興奮。當他們攀登到半山腰時,突然,一個身影騎著騾子如疾風般朝他們疾馳而來。遠遠望去,此人的模樣竟與柳翁那早已逝去的兒子有幾分相似。隨著距離的拉近,眾人的目光聚焦在他身上,待看清其面容時,所有人都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此人果然是柳翁的兒子。他動作敏捷地跳下騾子,臉上帶著熟悉又陌生的笑容,向眾人一一作揖行禮,親切而熱情地與大家寒暄問候。村裡人見到這個本應已經離世的人突然出現在眼前,心中的驚訝和恐懼如同洶湧的波濤,瞬間將他們淹沒。然而,出於對未知的恐懼和敬畏,誰也不敢貿然提及他死亡的事情,只是戰戰兢兢地問道:“你在這泰山之中究竟是在做什麼呢?” 他神色從容,彷彿這一切都再平常不過,輕鬆地回答說:“也沒什麼特別重大而神秘的事情,只是在這廣袤的世間東西奔波,處理一些個人事務罷了。” 接著,他像是與眾人久別重逢的老友一般,自然地向大家詢問起旅舍主人的姓名。眾人被這奇異的場景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但還是不敢對他有所隱瞞,都老老實實地將旅舍主人的姓名告訴了他。柳翁的兒子聽完,雙手抱拳,鄭重而有禮地說道:“真是不巧,剛好此刻我有些緊急的小事需要立刻去處理,實在是無暇與各位暢敘這久別之後的深厚情誼。不過,請諸位放心,明日我一定會專程前來拜訪各位,咱們再好好相聚,把酒言歡。” 說完,他瀟灑地翻身上騾,揚起手中的鞭子,騎著騾子如一陣風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