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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目光，將下巴微微垂下，將那抹痕跡遮在暗影裡，剛剛緩和的神情又重新漫上冰霜。

鬱瑤看了看他，忽然站起身，走下龍座。

「陛下。」玉若低低喚道。

鬱瑤不為所動，在參選公子們剋制著的吸氣聲中，走到季涼的面前。

季涼連看都沒有看她，唇角緊抿著，目光注視著地下，渾身寫滿肉眼可見的警惕和抗拒。而鬱瑤的注意力全被她剛才看見的東西吸引了過去。

那的確是一道傷疤，長而猙獰，斜貫在季涼的頸間，將他瓷白細膩的面板割裂，即便早已癒合，也不難想像當初會有多可怖。

鬱瑤忍不住皺了一下眉，脫口而出：「疼嗎？」

季涼的身體陡然顫了一下，他沒有答話，於是鬱瑤抬頭看他。

他直直地盯著鬱瑤，雖然面色仍然緊繃著，但眼中不再有輕蔑譏謔，取而代之的是錯愕，似乎難以置信她會問出這樣一句話一樣。

「一定很疼吧。」鬱瑤自顧自道，「是怎麼傷的？」

季涼沉默了片刻，這次回答她了：「三年前，剛上西北戰場的時候，被人砍的。」

他答得輕描淡寫，就好像在說昨天做菜切傷了手指一樣。

那時候，他未滿二十歲，因為母親的事受盡了冷眼，憋著一口氣去了西北軍，與素有虎狼之名的赫赫國軍隊對陣，第一次上戰場，什麼都沒來得及看清，就被敵軍一刀劈在頸間，他用手捂著汩汩冒血的傷口，眼前陣陣發黑，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他要死了。

後來，他被清掃戰場計程車兵從屍堆裡拖出來，被軍醫救醒，才知道那一刀距離大血管只在分毫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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