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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一瞬間,蕭承宴握著劍的手一僵,眼前的蕭則似乎和他記憶深處的那個人重合在一起。
那個讓他痛恨又懼怕的人。
他的呼吸加重,揮劍大喝:「來人,此人不敢揭下面具,定是敵國刺客假扮,不能讓他混入城中。」他陰沉著臉,「放箭!」
守門的將士偷偷看了他一眼,為難地道:「王爺,皇后娘娘還在花轎內,若是放箭,定會傷及娘娘鳳體。」
蕭承宴斜了他一眼:「皇后娘娘乃一國之母,理應心懷大昭,如今逆賊挾持陛下,意圖不軌。抓住逆賊,才是首要。娘娘為國為民,死得其所。」
那將士無話可說,蕭承宴將手中長劍斬下,高聲怒喝:「放箭!」
城樓上腳步聲四起,樓下的眾人紛紛驚慌地抬起頭,只見得牆頭立了一排弓箭手。劍落的瞬間,煙花散開,照亮漫天飛來的羽箭。
女人的尖叫聲響起,騎馬的侍衛們抽劍斬斷射來的羽箭。可雙拳難敵四手,他們再如何厲害,也抵不過密密麻麻的攻勢。
不一會兒,便斷斷續續地有人胸口插著箭矢,從馬上栽倒。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嬤嬤們慌亂地想逃到兩旁的樹後避難,可還沒有跑出幾步,就被人一箭穿心,倒在地上時還死死地瞪大眼睛。
煙花還在放,可皇城外已經是遍地哀嚎。城門下堆積著如山的屍體,門上的血手印重重疊疊。鮮血在地上彎曲前行,淌進護城河中,又轉眼被清水湮沒。
城樓上的蕭承宴冷眼看著這一切,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彷彿只是讓人去廚房宰魚。他的目光緊緊跟隨著箭雨中的蕭則,胸有成竹地笑了笑。
這一回,他輸定了。
花轎裡的洛明蓁聽到慘叫聲,身子一抖,趕忙一把揭下蓋頭,剛剛撩開簾子,面前便撲過來一張滿是鮮血的臉。她驚叫一聲,嚇得往後倒去。
她瞪大了眼,仰著脖子,如同離水的魚兒,大口大口地呼吸著。車窗外如同煉獄的慘狀分毫不差地落在她眼裡,讓她從頭皮開始發麻,指甲抓著欄杆,幾乎快要喘不過氣。
可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車窗被人一劍劈開。她慌亂地轉過身,正對上蕭則的臉。
他的眉眼被鮮血打濕,身上的大紅喜服滿是濕潤的痕跡,卻不知是誰的血。
他向她伸出手,大喝:「抓住!」
幾乎是瞬間,洛明蓁就握住他的手,被他用力一拉,帶入懷中。她睜大了眼,看著周圍的一切,鮮血,屍堆,還有漫天的箭。花轎早就四分五裂,晌午還在跟她說規矩的嬤嬤慘死在榕樹下,一隻手還僵硬地往前伸著。
她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能攥緊蕭則的袖子,任由他將自己護在身後。箭矢飛過來的時候,她才回過神,下意識地大喊:「小心!」
蕭則頭也不回地揮刀,箭矢還未近身便斷做兩截。他壓著眉,環視著四周,馬匹都已中箭身亡。而城樓上放箭的人源源不斷,再拖下去,他們撐不了多久。
不知多少次斬斷快要近身的箭矢後,蕭則抱著洛明蓁翻身往右側而去,腿下一踢,將一塊馬車斷開的木板拿在手中,擋住飛來的羽箭。
洛明蓁只能儘量低著頭,縮在他懷中。可她面色慘白,唇已經被她咬破,只能強忍著好好站著。
「別怕,我在。」蕭則緊緊摟住她,眯了眯眼,緊緊地盯著滿天的箭矢。忽地眼神一凜,將手中木板往上一扔,同時用雙手將洛明蓁抱在懷裡,極快地往後行去。
木板哐當一聲,落在地上,上頭插滿羽箭。而蕭則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不遠處的閣樓屋頂。
城樓上的將士急急地看向蕭承宴:「王爺,逆賊劫持了皇后娘娘,這可如何是好?」
蕭承宴半搭著眼皮,氣定神閒地道:「派人追,一個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