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第4/5 頁)
,半夜裡趙丹鳳被尿脹醒,她一路摸到茅房,剛解開褲腰帶,忽聽外邊窸窸窣窣的響動。
她迅速拴好褲帶,順手抄起茅廁角一根攪屎棍,匿在牆後的陰影裡。
星光照亮了那行人的衣襬,蔥白色,青綬帶,在蒼藍的夜空下整個人被淡淡的熒藍包覆著,雖然看不清面容,但那瀟灑穩健的步履,一看便知是程放。
程放腳邊跟著一隻貓——他居然半夜遛貓。
趙丹鳳愣了愣,但立刻不覺得奇怪——自從霍冰成為國子監唯一的女助教,並且她愛貓如命的訊息傳開以後,國子監裡養貓的男人就多了起來,而且一律養公貓。
趙丹鳳吁了口氣,打算等程放行過去以後再回寢舍,忽地發現程放身後不遠處,跟著一個鬼祟的黑影。
貓咪叫了一聲,耍懶撒嬌不肯再走,程放笑了笑,那笑聲在靜夜裡顯得有些響亮。他弓下腰,打算把貓咪抱起來走。
就是在他彎腰的一瞬,那黑暗中的潛伏者高高舉起了一根手臂粗的木棒,對準程放的後腦。
趙丹鳳唰啦一下跳出來,攪屎棍從手中飛出,不偏不倚打在對方右肩上,只聽一聲痛呼。趙丹鳳衝過去撿回攪屎棍還要再打,被程放拉住小臂:“別追了。”
她眼睜睜看著那人跌跌撞撞隱匿到園中深遠處,極為不甘道:“先生,以那人的功夫,打不過我的。”
她問完這話,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以程放的武功,為何沒有察覺剛才那三腳貓般的偷襲?
程放微笑,繞開這個話題問道:“這麼晚,你在這裡做什麼?”
趙丹鳳這才想到自己是憋尿憋不住了,小腹一酸彎下腰:“先生,我去茅廁,您自便……”
等她上完茅廁出來,程放已經不在原來的地方了。趙丹鳳打了個哈欠,走回房間睡覺。心裡依然感到疑惑,程放剛剛那個樣子,好像已經預知會有人偷襲他一般。
程先生為人磊落,誰會跟他過不去呢?趙丹鳳存著這樣的疑惑地睡去了。
……
上了幾日兵法課的趙丹鳳雖然覺得有趣,但是也開始想念作為文生的課程。她路過率性堂,恰好聽到鄧玄在裡面講授繪畫課,便忍不住在教室的窗縫外駐足偷看。
鄧玄正講道吳道子的疏體筆法,要求學生們都仿效完成一副作業。趙丹鳳隔著窗偷偷望去,只見靠窗的陳亮居然正在澄心堂的好宣紙上畫乾坤卦象,不由得白眼直翻。
陳亮邊上是薊勝,他一臉嚴肅地模仿作畫,或許是他為人太嚴肅端正,所以筆下的人物怎麼都沒有天衣飛揚,廣袖織風的效果,倒像是披著一堆盔甲;吳宗文的狼毫筆一滴墨都沒沾正趴在桌上睡覺,夏彥生坐得老遠,雖然看不清但是依稀可以看出他畫得很不錯;而陸見歡正坐在夏彥生邊上,咬著筆桿說說笑笑,悠閒地打擾著夏彥生作畫,心情很好的樣子。
忽然有種很孤獨的感覺。
她低下頭,心裡說不出的滋味。
她已經被排斥出他們的世界了。
趙丹鳳扶著窗沿向前緩緩走著,準備離開,眼角餘光依依不捨地掠過窗內景象,忽然在教室最後一排的窗下停格。
她愣住了。
教室的最後一排,安安靜靜地坐著翟秀年,他正低頭作一幅畫,非常專注和投入,甚至臉上洋溢著微笑。那笑容從未見他如此流露過,是一種極為溫情和幸福的微笑。
而那宣紙上的畫,的確畫出了“吳帶當風”的神髓——讓趙丹鳳驚詫的不是這個,而是那畫中的人,面容分明就是一個很熟悉的人。
霍冰。
她站在窗前看翟秀年畫霍冰,一筆一妙都如此柔曼細緻,恰得神韻,彷彿隨時宣紙一抖,霍冰就會從裡面走出來一般。
這傾注滿關切的筆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