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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晨光沒有動作，任著他倚在自己肩旁。半晌，她才聞得寧唯的聲音從耳邊傳來：&ldo;六年前見你，你便是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手裡執著洛夫的《時間之傷》，淡淡彎彎的眉目，很是乖巧的模樣，當時我就在想，這個女子真是安靜。&rdo;

越晨光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只得訥訥地答了個語氣詞：&ldo;哦。&rdo;

寧唯笑出聲：&ldo;當時我還以為這般安靜，是因為來到陌生環境所致。&rdo;

聞言，越晨光蹙著秀眉，微微側首，問道：&ldo;難道不是？&rdo;

&ldo;性格使然。越晨光性格既木訥又無趣，哪裡來得那麼多話？心裡又怕闖禍，不知道該怎麼辦，於是就這麼一直安安靜靜的。有時候真的安靜得讓人鬧心。&rdo;

越晨光忍不住笑出聲：&ldo;感覺你就是個心理專家。&rdo;

寧唯勾起唇角，不可置否。

良久，久到讓越晨光以為寧唯就這麼依偎著自己睡著了的時候，她側過頭，壓輕動作，伸出手緩緩地拂過寧唯的眉目。她想著，跟眼前的這個男人，用了一天時間相識，用了四年時間重逢，再用了五年的時間讓彼此成為彼此的另一半，讓彼此融入彼此的生活。著實不易啊，少半點緣分，少半點命運巧合都不行。

一時，寧唯伸手捉過她微涼的指尖，越晨光愣了愣，寧唯沒有張眼，依舊緊閉狹長雙目。

越晨光終究嘆了口氣，聲音糯軟，她說：&ldo;有時候你真像個孩子。他是你爺爺，終歸長輩便是帶過你走路的人，有什麼好慪氣的？&rdo;

又過了很久，才聽見寧唯淡淡漠漠地傳來一句話：&ldo;以前他曾經跟我說過，他要我在投入一份感情的時候最好要有一定的力度。不能過，過則容易傷人傷己。&rdo;

越晨光沒有接話，靜靜地聽著他說下去。

&ldo;阿晨，你去過紐約城麼？朝朝曾經說過，其實那裡的夜風很冷。&rdo;

越晨光微微一怔，艱難地說出：&ldo;你……你姐姐……？&rdo;

寧唯張開眼，眸子染上沒有溫度的笑意：&ldo;雙生姐姐，死了。&rdo;

越晨光覺得寧唯說這句話時語氣淡漠得離譜，就像死的並不是自己的姐姐，而是一個陌生人。

&ldo;我註定成不了他所希望的人。既做不到不傷人也做不到不傷己。與其以後才讓他失望，還不如一次過失望到徹底？&rdo;

越晨光迷茫著眼睛，實在是不能理解寧唯的話。

☆、一卷香（9）

那天，她陪著莊囹在服裝店試衣服，便把自己的疑惑說予莊囹聽：&ldo;你說，一個人倘若心裡是真心關心自己的親人的。他心裡本想著不傷人不傷己，可是他卻說他所做的本來就不能做到不傷人不傷己，這是什麼道理？&rdo;

莊囹抓著眼前的禮服搭在身上在試衣鏡裡隨便試看了一下，說道：&ldo;大抵是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才能做到不傷人不傷己，有些人就是這樣，他們能人所不能，卻永遠把自己最重要的或者最在乎的事情得一塌糊塗。&rdo;

越晨光蹙眉，表示不懂。

莊囹把衣服放回衣架，狐疑地看了越晨光一眼，說道：&ldo;怎麼問的問題都這麼亂七八糟的？說吧，這麼求知若渴，又是因為你家的寧大公子？&rdo;

越晨光淡彎著眉目，回答：&ldo;我就是有些好奇。他的心思我永遠也猜不懂。他跟他爺爺的冷戰也實在是讓我很不懂。如今莫名其妙地，連他父親和母親都把他孤立起來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