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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餚言從來都是一個人,自己靠自己是他從小長大的行動標杆,他不習慣也從沒有依靠、等待過別人。
他本想直接拒絕說用不著。
然後他突然想起今天早上在酒店的那兩個小時,無法用藥,高燒的他本就無力,酒精被他沒看清楚打翻過一次,玻璃碎片撲在腳底,手心現在還有兩個傷口。
陳餚言很不喜歡要等待別人幫助的這件事,他不想讓自己處於不可自控的弱者地位,但他更不可能直接不計較後果的去影響腹中的胎兒。
所以早上在酒店的陳餚言其實有點狼狽。
想到這裡,陳餚言輕輕吸了口氣,止住了本想出口的拒絕,說:「聽到了。」
車前窗粘著幾片細小但完整的雪花,在橙色路燈光下泛出與之相反的溫暖色澤,紅綠燈前,周冽突然伸手過來直接覆上他的額頭:「你果然在發燒。」
陳餚言微微皺眉,很不喜歡對方突然的不打招呼的觸碰,但伸過來的手臂上卻帶著他已經有點熟悉的淺淡的海鹽味。
「去醫院嗎?」
陳餚言沒吭聲,他實在是不想說話,只搖了搖頭。
周冽調低空調的溫度,說:「難受你就睡一會,我在這裡,你放心。」
陳餚言困極,混沌的大腦甚至已經無法體會字裡行間的意思,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鬆懈,但腹中的胎兒連同各類激素的影響,讓他沒有抵抗過生理的下意識反應。
紅綠燈前,周冽輕輕踩下剎車,右腿處的傷口其實還並沒有完全癒合,除去走路的時候他都很少使力。
t級聯賽選拔賽兩個月後召開,周冽不想到時候再錯過,所以他回過神來在醫生的囑咐下,開始注意自己的腿。
他看向身邊的人。
陳餚言頭偏向車門方向,露出的左側下巴和耳尖泛紅,周冽知道,即使看起來剔透溫潤,那也一定是冰涼的,就如陳餚言這個人一樣。
雪積成冰,陳餚言像冰那樣堅硬寒涼,組成他的每一片細小雪花,再漂亮,也是冷的。
但周冽看著他微皺的眉心,還是看過了整個紅燈的70秒時間,直到後車鳴笛示意,周冽才回過神來。
第26章 island
理智似乎終究會被生理激素影響和打敗。
陳餚言是個何其嚴謹自持的人,多年前在三中將就狹小的用布簾隔開的「病房」裡,周冽第一次看見那個人閉目躺著的模樣,他終於不再是座完美冰冷的雕塑,而是有溫度的活生生的人。
那時的周冽在離的陳餚言很近的地方,清楚的看見他的汗順著額際下滑融入柔軟的發叢,看見他無暇面具下方的另一面,就像他掩藏很深的冷薄荷之後的那層酸甜檸檬。
那是被生理激素影響的、陳餚言的另一面,就像現如今在車的副駕駛上被孕/激素影響的陷入熟睡的安靜的陳餚言。
陳餚言的第一次分化,整個過程都在周冽的眼前;而他的第二次分化,周冽亦強勢的參與其中。
有許多平權人士將abo性別的分化比喻成動物界美麗的「羽化」現象,他們認為分化是種標誌,少年跨進青年,性別開始顯現並差異化,資訊素開始成熟,像是第一支口紅、第一雙高跟鞋、第一根煙和第一口酒,這種變化本身便是神秘誘人的。
oga開始有柔性的漂亮,beta開始有清冷如風的淡雅,alpha開始有俊秀的強壯。
他們彼此相吸,攜手進入成人世界,這本來也是自然選擇的必然結果。
然而周冽此刻安靜的駕駛著車行駛在冬夜寒涼的月色裡,卻奇怪的發現,多年前陳餚言在自己眼前的alpha分化乃至到現在的oga分化,其實都並沒有讓自己驚訝,他都很順暢的接受了。陳餚言似乎在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