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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餚言只與他隔著一層透明玻璃,光線無法被玻璃切割遮擋,直直的照向對面的人,他與陳餚言的幾次約見,陳餚言都是這副平靜的模樣,足夠自信、足夠的遊刃有餘,似乎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在外在上毫不洩露出動盪情緒。
畢敏方抿了抿乾裂的唇,望著對面過於年輕的男人:「…你是說,你會替我做無罪辯護…」
「我會盡力一試,然後我現在需要與你核對一些資訊,還有你明天在法庭上的發言。」
畢敏方的眼睛似乎有點紅,她望著陳餚言的眼神有很明顯的驚訝和劫後餘生,但更深處卻又有一種決絕,陳餚言沒有仔細去看,他也如往常那般,沒有那種探求精神。
…
陳餚言今天的狀態很好,雖然收尾和需要準備的事情繁雜,但他甚至比昨天更早的離開辦公室。
他起身穿外套的時候,一直抱著熱水杯靜坐角落的畢方也緩緩的站起了身,他跟著朝這個方向走了幾步。
陳餚言回頭看向他。
對方卻朝他深深的鞠了個躬,說話的聲音很低,字句吐出的很慢:「陳律師,不管明天結果如何…我都,都非常感謝你。」
陳餚言看了一眼旁邊彎腰站著還在整理檔案的蔡雨,對方過去扶起來畢方,陳餚言微微朝對方點頭:「這是我的工作。」
話落,他拉開辦公室的大門出去,有陰影斜斜的投射在腳下,陳餚言抬起頭,看向靠著門邊聽見聲音隨之轉過頭來的周冽。
周冽收起手機:「走了?」
陳餚言看著自己面前的周冽,寬鬆的淺藍色牛仔褲,上半身黑色的薄款輕羽絨敞穿著,裡面似乎是件棉質短袖,乾淨清爽的就是個大學生的模樣,與這棟大樓裡面的人其實都有點格格不入,甚至前來實習的那位大三alpha每天都嚴謹的制式正裝標配。
「怎麼了?不舒服?」說著話周冽手就往自己面前來,似是要觸碰額頭。
陳餚言偏頭避開:「沒有。」
下地下車庫,兩個人坐在後座,還沒出停車場,後座一片漆黑,陳餚言在黑暗中嗅到身邊淺淡但具體的海鹽味,他問:「你什麼時候來的?」
周冽像是打了個哈欠:「9點多吧,我又不知道你什麼時候下班。」
陳餚言沒聽出來這句話裡面更深的一層意思,也或者是他聽出來了,但並不打算順著回應:「你沒必要在這裡等著,浪費時間。」
陳餚言感覺周冽似乎是偏頭看了自己一眼,黑暗中對方視線的存在感也並不減弱。
車平穩的駛出地下停車場,外界的紅黃燈光交錯投映進車窗,在周冽的黑色外套上一閃而過,潤出蜂蜜一般的光澤。
「陳律師,你自己的時間精打細算,吝嗇於花費。但我的時間,我想怎麼就怎麼。」
陳餚言微閉眼睛,靠在車椅背上:「我有司機,有助理,你沒必要來接我。」
周冽像是有點不耐煩,頭很明顯的偏向了窗外:「我昨天晚上說的挺清楚,實在不行,你就當我樂意,我和你們這種高效率的精英不一樣,我就樂意浪費時間做無用功,行嗎?」
之後一路無話,兩人都在沉默。
老實說,周冽的這種程度的「靠近」,其實讓陳餚言非常不習慣。
但陳餚言冷聲拒絕畫清界限的話卻沒出口,昨晚的突如其來的軟弱讓他自己在潛意識中答應周冽,陳餚言嚴苛的審視著自己——這種從未有過的軟弱是為什麼?那算不算是一種隱藏很深舉白旗的求助?自己其實也並不如想像中的那麼強硬?還是說自己也是需要依賴別人需要別人的幫助?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是幼兒園小朋友入園後的第一門課,但卻切實是陳餚言的行事寫照。
自有意識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