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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妝妝愣住,忙接過去,甜絲絲的是已然融化的糖,她捏著那根棍子,問,「夫君,這是糖人?」
宋延年有氣無力嗯了聲,忽然嘔出一口血,掙扎著又補了一句,「買糖人沒給錢,被人捅了一刀,別讓旁人知道」
說著,他從懷裡取出一瓶藥,又道,「勞煩夫人替我清理傷口」
話音剛落,腦袋兀的偏了過去。
昏了。
堂堂宋家大公子因為沒錢買糖人,被人捅了刀子,宋延年這藉口編的太過草率。顧妝妝拖不動他,索性就地剝光,又去洗了巾帕,一遍遍的擦拭汙血。
脫掉的夜行衣窩成一團,血腥氣不多時便充斥一室。
宋延年細皮嫩肉,脫去衣裳小腹卻顯得分外緊緻結實。他的傷口很深,幾乎捅透了腰身,顧妝妝眉尖緊皺,拔了瓶塞往他傷處撒藥,又取來紗布一層層的裹好,復又怕血陰出,又裡三層外三層裹了個徹底。
一通折騰下來,顧妝妝渾身是汗,分不清是嚇得還是累的。
她從床上扯下來一床薄衾,蓋在他上身,又抱膝坐下,歪頭看去。
宋延年的臉白慼慼好像窗外的月亮,緊抿的唇失了血色,灰撲撲的沒有生機。
怕是在樊樓跟人搶姑娘,惹了亂子,遭人報復。
顧妝妝嘆了口氣,又怕他身下涼,便起身走到櫃子前,抱了三床錦衾,墊在身下,將宋延年推滾上去。
上半夜,宋延年一直像塊冰,涼颼颼的,沒有活氣。下半夜反倒像團火,熱燥燥的,昏迷中蹬掉了錦衾,渾身虛汗淋漓不斷。
顧妝妝幾乎沒有閤眼,換下來的帕子與夜行衣堆放在一起,臨近五更,她用衾被將那團廢棄的衣裳裹了起來,堆放在箱匣裡,不放心,便又上了鎖。
顧妝妝託著腮,跪坐在床邊,低頭守他,不知何時,竟然迷糊過去,猛地撞到了床沿,嚇得一哆嗦。她揉了揉額頭,又俯身拍了拍宋延年的臉。
「夫君,夫君,醒醒」
她很怕,怕極了。
宋延年不能死,至少不能以這種方式死。
不說他究竟惹了什麼事,單是被捅一刀死在房中,她便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楚。
宋延年一動不動,乾裂的唇瓣染著血跡,顧妝妝用巾帕濕透後,擦著他的唇細細將水渡進去,忽然門口響起「篤篤」的敲門聲。
顧妝妝起身,擋在宋延年面前,故作鎮定的問,「是誰?」
畫眉貼上臉,手裡拿著幾張紙,「夫人,都辰時三刻了,老夫人還等你過去問安。」
顧妝妝低頭瞟了眼宋延年,暗道,今日怕是要惹婆母生氣。
她清了清嗓子,回絕道,「畫眉,且與婆母說一聲,我今日頭疾發作,便先不去請安了,望她見諒。」
畫眉一愣,原先顧妝妝便是病的虛脫至極,也會照常過去例行問安。
她舉起手中的紙,道,「夫人,那我進門將邸報和朝報放到桌上。」
「不用!」
顧妝妝拔高了音調,後脊寒毛根根豎起,她擺了擺手,又覺出畫眉看不見,補道,「你放在門口,一會兒我自行拿進房中。」
畫眉應聲,彎腰將兩份小報放下,又怕被風吹走,便從旁邊撿了幾顆石子,壓在上頭。
顧妝妝聽著腳步聲越來越遠,便輕悄悄的挪到門口,貼上耳朵,確認無虞後,開門,快速的取了小報,又趕忙合上,插緊門栓。
轉頭,連同昨夜宋延年破開的窗戶,一同關緊鎖嚴。
她吁了口氣,坐在軟藤椅上,目光掃了眼邸報,忽然便彈了起來。
「昨夜宮中失竊,盜匪腰部中刀,若有知情者,不得隱瞞不報。」
第6章 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