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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是喜歡過陸秀雲的。但是那份好感被她自己完全摧毀了。就算今日，她要不是走投無路，能想起自己來嗎？

要是自家沒有今日的殷實，她會特意翻出那囊螢夜讀的舊事來說？會對他象現在一樣……深情？

哪有什麼深情。

雖然陸秀雲說的都是些風花雪月的事，可是她的出發點卻是再實際不過了。

自己不過是她的下策，走投無路時的選擇。

就象當年她利用他去接近三哥一樣，現在她還是想利用舊事，利用他‐‐給她們母女遮風擋雨。

李光沛對她的性格有所瞭解，她絕不是自己說的那種省事安份的人。

就象妹子現在遇到的事情一樣。表妹進門為妾，是把她當表妹待，還是當妾待呢？當表妹，那是嬌客，處處要禮讓嬌縱。當妾待的話，那不過和婢僕一樣。

陸秀雲是甘心當婢僕的人嗎？絕對不是。

聽著牆那邊似乎有腳步聲，陸秀雲不好再糾纏，李光沛的態度也實在堅決。她收了悲聲，心不甘情不願的走了。等她出了園子，李光沛又重新坐下，朝又林這個方向說：&ldo;出來吧。&rdo;

又林嘿嘿一笑，從糙叢裡鑽出來，一面在身上亂拍：&ldo;怎麼說了這麼久的話，有蚊子咬我呢。對了，爹你幾時聽見我來了？&rdo;

&ldo;誰讓你要偷聽的？活該挨咬。&rdo;李光沛說：&ldo;過來。&rdo;

又林苦著臉說：&ldo;腿麻了，走不動啊。&rdo;

第十九章

李光沛對這個女兒實在沒轍，臉板不到一刻就破了功，笑出來說：&ldo;你個小精靈鬼兒，別裝了，過來吧，我不罵你就是了。&rdo;

又林哼哼唧唧：&ldo;是真麻了……&rdo;

這話的確是真話。

她一步一歪的走到亭子邊，老實不客氣的自己坐下了。

李光沛說：&ldo;別坐著，再走幾步就好了。&rdo;

又林哪裡肯走，坐下就不肯動了。李光沛端過一邊的小茶壺，摸一摸，茶水都要涼了，他仰頭對著壺嘴喝了兩口。

又林揉了揉腿，李光沛問她：&ldo;你剛才都聽到了？&rdo;

女兒素來精靈懂事，李光沛知道她都聽得懂。

&ldo;嗯。&rdo;又林說：&ldo;她的家裡人會來帶她回去嗎？&rdo;

李光沛說：&ldo;會吧？&rdo;

不過他的口氣也並不很確定。

如果陸秀雲的兄長象她說的一樣，只想甩掉妹妹和外甥女兒這兩個包袱，說不準接了信兒也當沒接到，從此只當家裡再沒有這麼一個人了。

李光沛沒跟女兒多說，只說：&ldo;老太太去了信，他們必來的。&rdo;

不知道那信上是怎麼說的，自家奶奶的城府，又林從來都看不透。

李光沛摸了一下女兒的頭，但他顯然有些心不在焉。

又林抬頭看了他一眼。

李光沛的神情，看來有些悵然。

他對陸秀雲看來真沒什麼想法了，但是他總會懷念自己的少年時光吧？

人在少年時煩惱總是少一些，快樂、夢想、勇氣總是多一些。無論什麼時候回想起來，總是比現實更美好。

&ldo;這件事，不要告訴你娘了。&rdo;

又林眯了一下眼：&ldo;為什麼呢？&rdo;

李光沛一眼就看出她的小心思，擰了一下她的臉：&ldo;我會自己和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