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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嘖。&rdo;蘇彌點上煙甩了甩尾巴，沒做評論。

石嶼想了一下，而後說道：&ldo;你想做宅男？&rdo;

&ldo;什麼是宅男。&rdo;鴸微微一愣，他從未聽過這個詞。

&ldo;每日不出門，在屋子裡呆著。&rdo;石嶼猶豫了一下後解釋道。

鴸本想反駁些什麼，石嶼這個形容聽起來就不是什麼褒義詞，且膚淺至極。可似乎又找不出什麼反駁的點。最後只好憤憤地說了一句：

&ldo;你們這幫草夫才不會懂得了天下的好處。&rdo;

&ldo;草夫不懂好處，自然也不懂苦處，&rdo;蘇彌坐起身子，&ldo;可你於世間百年竟還未想透當初究竟為何會輸。&rdo;

&ldo;父上若將天下給我，便不會有之後的事。舜不過是治水有些功勞，若是交給我，我也不會比他差。&rdo;

&ldo;上位者行事氣度自然應凌於人上，但心卻低於草蜢，&rdo;蘇彌嘬了一口煙，緩緩吐出，&ldo;我也看過人間百年，盛世之帝也的確沉浸於自己的天下，可他們的天下是百姓和國土。&rdo;

&ldo;貪圖金銀美人玩樂，你若是個次子王爺，那是風流。你若是皇帝，便是昏庸。&rdo;

&ldo;我最後又沒得天下，若我得了……&rdo;鴸開口反駁。

&ldo;為民祈願你尚且不甘，又怎會成為仁君。&rdo;

&ldo;即便我有罪責，我已祈願百年也早就還清了。是人類太咄咄逼人，非將我扣於此處。我尚且死後化獸，就證明我不是凡夫俗子之輩，連天都擇我留世，又為何連幾個除妖人的話都要聽。&rdo;

&ldo;有人死後飛仙是功德圓滿，有人死後留於世間是清還罪孽。而你所要還的不是你自己的心安，是對因你而死生靈的虧補。&rdo;

&ldo;幾百年已過你依舊不懂經文，不認當年之過，你日日佇於那裡不過得了分自己的心安，又何時懷慈天下。&rdo;

&ldo;況且，&rdo;蘇彌吐出最後一口煙，低聲說道，&ldo;這世間有些過錯是還不清的，你錯了就是錯了，你之後所做無非是亡羊補牢的彌補，但真的論起來，你是還不清因你而死那些生靈的塗炭一生的。&rdo;

&ldo;你死後化獸，非因你高貴，而是那些人之怨之恨將你匯聚留你在人間。鴸之所生便應帶著歉意悔恨，不是天擇是眾擇，這才是你的因果。&rdo;

蘇彌收起煙杆，緩緩站起，將那隻寫了一兩個字的紙張拿過來，放到鴸的面前。

&ldo;經書佛文的內容不過一紙黑字，祈願頌福是心而所想。你既已應了，就要寫完。&rdo;

鴸接過紙張，剛剛劍拔弩張的氣勢已消散許多，但眉頭依舊緊緊皺起。猶豫了半晌，他提筆落下，一行一行的寫下去竟也寫了許多。

石嶼坐在一旁，側過頭看向又臥回地毯上的蘇彌。蘇彌的尾巴又伸了出來，在身後甩著，那一頭亂糟糟的頭髮也實在算不得多麼好看。

他見過許多妖，他也知善惡，可從來都是一聽而過，那些久遠的故事裡儘是遺憾和不甘，可最終也不過了了。

也說不上為什麼，石嶼總覺得蘇彌和他之前遇到過的人或妖都不同。但又覺得他理所當然的就應是這樣，毫無違和之處。

這世間道理多得說不清，可蘇彌卻總能道上一二。

直到天色漸暗，鴸終於停下了筆，站起身：

&ldo;我回去了。&rdo;

&ldo;恩。&rdo;蘇彌頭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