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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嶼默默扒拉著肉，看著那邊兩個吧唧吧唧吃著四盤素菜的男人心裡想著，獅子和老虎化妖后就改吃素了麼？

一頓飯吃得三個人都肚子鼓鼓的，蘇彌把空盤子端走想去洗一洗，騶吾看到滿臉驚恐地喊了句：

&ldo;你別把碟子砸了。&rdo;然後趕緊也跟了過去。

石嶼吃飽了就有些犯困，乾脆靠著暖氣窩在地攤上眯起眼睛。

過了半晌，終於在騶吾教蘇彌分辨哪個是洗潔精，哪個是擦碗布，要怎麼把油洗掉，以及全程充斥著蘇彌不耐煩的&ldo;嘖嘖&rdo;聲後，他們倆終於從哪個站兩個人明顯很擠的廚房出來了。

石嶼已經蜷在地攤上睡著了。石嶼睡著時，身子總是如嬰兒在母親肚子裡一般蜷縮在一起，呼吸聲都十分輕微。

蘇彌看了石嶼，伸進把手伸進菸袋捻了一撮菸葉子，又從自己外袍的內袋掏出一小截黑乎乎的像是某種植物根莖的東西用手指碾碎了也一併放進了煙鍋裡，而後點了個火，嘬了兩口。坐到石嶼腦袋旁邊一點的位置，緩緩地將煙吐出。

然後睜開眼睛看向還站在那裡的騶吾道：

&ldo;好了，你現在可以過來了。&rdo;

&ldo;你還真是捨得把這些東西都帶出來了啊。&rdo;騶吾指了指菸袋。

&ldo;一些菸葉子罷了。&rdo;

&ldo;快得了吧，&rdo;騶吾瞄了石嶼一眼，&ldo;你那一袋菸葉子用多少丹藥烘烤的別以為我不知道，還有那安神根，以前那些臭道士找多少年也就能找到指甲蓋那麼一大點。&rdo;

&ldo;以前咱倆見面時，你就天天用那些破葉子冒的煙嗆我。&rdo;騶吾有些憤慨道。

&ldo;你皮糙肉厚的，用不著這些。&rdo;

&ldo;他明明比我還……&rdo;騶吾指著石嶼想反駁，卻被蘇彌瞥了一眼就把話咽回去了。

&ldo;今日讓你蹭點這煙，你該知足了。&rdo;

&ldo;誰稀罕呀……&rdo;騶吾微微側過臉嘟囔道。

&ldo;不過說起來，&rdo;蘇彌又加了兩片菸葉子，&ldo;那之後你去哪裡了，似是很少聽聞你的訊息。&rdo;

騶吾眼神暗了暗，而後似是有些自嘲地說：&ldo;一個被人人喊打的怪物還能去哪，自然是去怪物該去的地方。&rdo;

&ldo;他們信我時，我勝似神，待不信我時，我便是妖魔。那個時候啊，我以為偷奸搶掠這些才是人間的罪大惡極，後來我發現，最可怕的，是人的慾望與愚昧啊。&rdo;

第8章 騶吾（下）

蘇彌眯起眼睛，並未打斷騶吾，只是伸手拿過一旁的薄毯順手搭在了石嶼的身上，而後稍稍調整了自己的坐姿。

&ldo;我還記得盛唐年間，江岸不眠夜火升，步搖金簪宮廷暖，我就踏江而過，見到了那位皇帝。他看見我，微微闔眼頷首，許願這天下萬安。我不是神明，甚至連瑞獸都算不得，可我是真的願守著這人界天下。&rdo;

&ldo;我長相兇惡，以前無論人或妖都退我三分，我倒也習慣了獨來獨往。可那夜之後，我倒是願近人一些，既然人類覺得我可護安寧，那我便多出現幾次讓他們安心一些。&rdo;

&ldo;那些讚美和信任，即使我並不刻意求之，可聽到終究也是高興的。那個時候真是好啊。&rdo;

&ldo;也就是那陣遇到的你吧，&rdo;騶吾看向蘇彌，&ldo;當時我還不信你的話。&rdo;

蘇彌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