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無盡的假日 上(第1/2 頁)
下午的陽光照耀著迴音群島,椰林搖晃,濤聲陣陣。療養院的傷員們結束了一天的治療,各自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打發晚飯前的這段時間。
在這些小圈子裡規模最大的,莫過於那些常住的老人們。這幫人在陰涼的樹蔭下,靠在躺椅上吹著涼爽的海風,手裡端著用清涼果釀造的淡酒(這是療養院唯一可以喝到的含酒精的飲料),圍成一個圈子講述著自己在戰場上的事蹟。
“喂!茲達上校,今天輪到你講了。”瑪高茲坐在輪椅喊道。他穿著病號服,半個身子嚴重燒傷裹著紗布,左腿已經不翼而飛,剩下的右腿也好不到哪去,大片的燒傷中露出粉嫩的新面板。
眼看出院遙遙無期,開始不知是誰提議,這幫重傷員每天治療結束後都會聚在這裡,每人講一段自己當時所在戰場的情勢,大家一起復盤分析。他們笑稱這是:奧格瑞瑪編外戰情分析部。
“啥?我還以為是後天呢。”茲達放下手裡的果汁,自從游泳事件後他連喝淡酒的權利都沒有了。
“我上次講到哪了?”茲達問眾人。
“說倒你們出海,搜尋船艙那一段。”有人提醒道。
“哦,對。那會已經駛入無盡之海,航行好幾天了。”茲達說道。
“剛開始那幾天,我們就在甲板上風餐露宿,治療傷口,緬懷犧牲的戰友。吃喝就是法師們打包的物資,就這麼有四五天。等確定船艙裡的瘟疫都散盡後,我們才決定進去。
我們把堆在艙門口的聯盟屍體丟下海,開始搜尋船艙深處,看看有沒有能用的上的物資。
結果誰知這是一艘運建材的貨船,滿滿當當裝的全是木板、釘子,焦油之類的建築材料。食物和水也倒是有點,但怕被瘟疫汙染,我叫他們全部丟了。
當時我在甲板上盯著他們,把受到汙染的食物全部丟進海里,已確保沒人偷藏。有個法師過來找我,說有東西要我去看一下。
我跟著他進了船艙一路往下走,來到船艙的最底層,那裡低矮、黑暗,膝蓋都浸在水裡,說是船艙,其實就是隔水的夾層。裡面黑乎乎的,法師在前面舉著油燈,我們都半蹲在地上淌水前進。
就在夾層深處的角落裡,有幾個籠子半浸在水中,把燈湊到跟前,才看清裡面關著五個人類,渾身被泡的發白。由於籠子實在是太小,他們不得不蜷縮著身子泡在水裡,臉貼著籠子,以求自己不被淹死。
我讓人把籠子抬上甲板,大夥圍成一圈,看著這幾個還帶點人形的生物。由於長時間呆在黑暗中,陽光刺得這些人睜不開眼睛,有兩個人在籠子裡關的太久,已經站不起來了。不過有兩個看著狀態還可以,應該是關了沒多久。
我當他們是犯了紀律,才被關起來的。誰知他們居然跪在地上討饒,其中一個說‘求求你殺了我們吧,或者讓我們當奴隸也行,吃了我們也可以,只求你別把我們送回岸上,上了岸就會遇上聯盟,我是不會回去的,落在他們手上,不如死在你們手裡。’
我問他們:‘為什麼要這樣說,你們不就是聯盟嗎?’
‘大爺,以前是,現在不是了’
‘你可把我繞糊塗了,到底怎麼回事?’
他說:‘我們已經被放逐了,上岸就是死。聯盟養的一條狗都比我們尊貴……’
“放逐是什麼意思?”坐在旁邊的人打斷他問道。·
“就是字面意思,逐出聯盟。這些人不屬於任何勢力,人人皆可殺。”
在座的人們面面相覷,縱使這幫一個個指揮千軍萬馬,叱吒風雲的將軍、司令。聯盟的這番操作還是讓人看不明白。什麼叫逐出聯盟?再大的罪也不過殺頭而已。戰爭時期每一個戰鬥力都是十分寶貴的,犯了天大的罪,不拉去填線,就這麼白白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