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鬼王與使者(第2/4 頁)
,彷彿血液內臟都快要從孔竅裡擠出來,卻一動不動一聲不吭。
他們都是興善坊的有力人士,大部分都是該坊鬼頭的朋黨,被窟窿城從他們的藏身處挨個“請”了下來。
“諸位善信耳聰目明,可有隻言片語能幫到我這老頭子麼?”
鬼王垂下目光,露出和善的笑來,那影子也隨之輕了一些。
庭下眾人便好似掙脫了莫名的恐怖束縛,一個個大汗淋漓、劇烈喘息,但都目光閃動,一時無人敢開口言語。
“法王容稟。”
好在,不多時,一個壯年男子起身叉手。
這人是興善坊的坊正,此時衣衫破裂,想必“請”來的過程不甚愉快,頂上幞頭也不見蹤影,露出一腦袋短毛來,這到也不奇怪,他本就是興善寺和尚還俗。
“城裡規矩,晝歸人,夜歸鬼,雖同處一地,實各不相干。鄙人雖是坊正,但只管白日坊內人事,哪知夜裡鬼神情狀?何況乎,當夜我正應邀入寺,與主持師兄夜談佛法……”
話聲未落,坊正周遭影子驀地一重,一對枯瘦手掌從影子裡伸出來緊緊捂住了他的嘴,沒發出半聲驚呼,已然被拖進陰影,了無蹤影。
“看來,他幫不了我。”
鬼王微微搖頭,笑問。
“你們呢?”
話頭是輕飄飄的餌,投下來,先前還一言不發的庭下眾人便餓狗般“爭食”,唯恐慢了,再沒機會開口。
,!
有人以頭搶地,連哭帶喊:“定是那姓範的木商,他手下人常入南荒深山採木,結識得一些蠱師神婆。羅二哥一直在催促他多獻巨木,他急了眼,叫了巫師害人!”
有人奮力推開同伴,急聲叫嚷:“是文殊坊的阮家!他家初來乍到,便費巨資購大宅,家裡兒媳也頗美豔,叫二當家的惦記上了,花了好些功夫設局。許是他家不識抬舉,使錢請亡命徒做下的!”
br/>有人駭得不成人形,語無倫次:“鬼,是鬼,是賣到海上的惡鬼,他們坐著死人船回來報仇啦!”
鬼王臉上和善不改,但投下的陰影卻越來越重。
他已經不耐煩了。
土巫、亡命徒、野鬼……這些不上臺面的東西,哪來膽子挑釁窟窿城?哪有能耐摘掉一個鬼神的腦袋?
庭下眾人頓覺壓迫感捲土重來,緊緊攥住了每一次心跳,扼住了每一口呼吸。他們求饒、嚎哭、嗚咽,聲音越來越微弱。
“貓兒神!”
庭下響起艱難嘶喊。
鬼王神情微動,這名字有些印象。
陰影由此輕了一些,一個男人連滾帶爬擠出了人群,面目青腫,卻是設局謀奪邸店的孫丙成。
“是貓兒神!前幾日,興善坊裡出現了許多野貓。”鼻涕眼淚糊了一臉也顧不得,“貓兒神便是出自富貴坊,羅勇前腳燒了富貴坊,後腳就有野貓上門,兩者必有關係。不!定是那貓兒神殺了羅勇,也害了使者!”
“貓兒神”三字叫鬼王沒由地提起些警惕,卻一時想不起這究竟是何方神聖,直到旁邊侍立的判官使者上前提醒,他才瞭然。
不過……
貓兒神,李道人。
富貴坊,華翁。
這兩個名字攪和在一起,叫鬼王不由蹙眉。
這時候,又一鬼使察色上前,跣足、短衣、紋面,腰挎短劍,一副吳越劍客的模樣。
“依屬下看,兇徒未必是那李道人。”
“怎麼說?”
“大王請看。”
他跨入屋中,略作思索,拔出短劍隨意一揮,短劍便隨之延展成了一柄雙手長劍。又持劍到了一具頸部呈貫穿傷口的屍體腳邊,他忽的矮身合手挺刺,再腳步跳轉,到了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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