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第1/3 頁)

他一口氣喝乾了那杯牛奶，把被子重重地放在桌上：&ldo;我以為，東霓，我還以為，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以後，你能和我同舟共濟。&rdo;

&ldo;算了吧。是你騙我上了賊船，憑什麼要我和你一起死?你根本不知道我是怎麼熬過來的。從我知道他有病，到我把他生下來，那幾個月裡，你不知道我是怎麼熬的，你不知道生不如死是什麼滋味，每一天每一小時每一分鐘!你就是傾家蕩產也賠不起我!&rdo;

&ldo;所以你就趁我出門的時候偷偷把孩子帶走。&rdo;他慘笑，&ldo;我回到家的時候發現你們倆都不見了，那時候我還以為我在做夢‐‐我差點都要去報警，後來我發現你的護照不見了，心裡才有了底。&rdo;他死死地盯著我的眼睛，&ldo;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算盤，你甚至去找過律師對不對，你還想告我遺棄對不對，你以為法官都像你那麼蠢?&rdo;

&ldo;你怎麼知道的?&rdo;我一怔。

&ldo;我看了你的信用卡記錄。有頓飯是在市中心那家最貴的法國餐館付的帳。看數字點的應該是兩個人的菜‐‐你捨得請誰吃這麼貴的飯?除了律師還能是什麼人?&rdo;那種我最痛恨的嘲弄的微笑又浮了上來，&ldo;你一向的習慣是要別人來付帳的，你那麼錙銖必較的人‐‐對了，你可能不知道這個詞兒什麼意思，錙銖必較的&l;錙銖&r;，知道怎麼寫嗎?&rdo;

&ldo;信不信我殺了你?&rdo;我咬牙切齒的看著他，一股寒意慢慢地侵襲上來。其實我從沒打算真的去告他，我當時只是一時昏了頭，整天都在想著到底要怎樣才能把他整的最慘。我只不過是想要錢，都是他欠我的，都是我應得的。我會不惜一切代價。

&ldo;東霓你挺好了，就算你願意，我也不會把孩子交給你，我才不相信你這麼自私的母親能好好對待他‐‐&rdo;

&ldo;你沒資格要我無私。&rdo;我冷笑，&ldo;把錢給我，孩子就交給你，你以為誰會和你搶他?&rdo;

&ldo;老天有眼。&rdo;他也冷笑，&ldo;我現在有的是時間和你耗下去。我還沒告訴你，我們研究所和海南的一個咖啡園簽了一個專案，我們幫他們開發新的品種，從現在起我要在國內工作很長一段時間了。雖然海南也不近，總比美國方便得多。要和我玩，我奉陪到底。&rdo;

&ldo;那就耗下去好了，你以為我怕你嗎?&rdo;強大的悲涼從身體某個不知名的角落湧上來，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就在此時此刻，我其實還想問問我面前這個和我不共戴天的人，他的胃疼好一點了沒有?我突然想起來，我們剛剛結婚的時候，有一次我煎肉排放了太多的油‐‐我根本不會做飯，就是那兩塊過分油膩的肉排導致他的胃那天夜裡翻江倒海地疼。他的手冰涼，說話的聲音都在發抖。他跟我說沒事，忍一忍就過去了。我緊緊地從背後抱住他，用我溫暖的手輕輕碰觸他那個發怒的胃，害怕的像是闖下了滔天大禍。我敢發誓，那個晚上，我想要和他一起走完一生。

其實他的眼睛裡，也有質地相同的悲涼。

&ldo;我走了。&rdo;他慢慢地說，語氣裡沒喲了剛剛的劍拔弩張，&ldo;我後天的飛機去海南。但是，我會常來龍城。有些事情我從來都沒跟你說過，東霓。我剛去美國的時候，沒有全獎學金，我就在那個親戚的中餐館裡打工。就是那個把遺產留給我的親戚，我媽媽的舅舅。我很少給人提起那幾年的事情。我不怕辛苦，四點鐘起來去碼頭搬海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