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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謂百年修的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既是老天這般安排了,必是有他的深意,過去的那些,既然過去了,那便就真的讓他成了過去吧,大姐知你心裡沒有那陸千卷,可既然如今已經到了這份兒上,你又何必跟自個兒過不去?更何況,那陸千卷除卻家世微寒,也是一表人才,學識了得,若你不再執拗,去跟他好好相處,你又怎知他非你良人?”
見仲蘭像全然失聰一般,伯鳶接著道:“這麼多年,雖然人人都說你性兒冷心涼,可大姐知道你不是,不然你又怎麼會為了咱們家的香火應了這門親事?仲蘭吶,這人心都是肉長的,你如今這樣,讓爺爺和二叔瞧著心裡怎能落忍?”
聲聲肺腑像是砸到了一汪深潭中,半晌,仲蘭仍是沒有半點兒反應,伯鳶知道她再說什麼都是無用,只得搖搖頭離開。
旋踵之前,她嘆道:“何必活的那麼明白,這世上又有幾人能真正活的明白?人生在世,莫不過難得糊塗。”
難得糊塗……
是啊,難得糊塗。
仲蘭自嘲的笑笑,若無糊塗二字,生,又有何可戀?
……
正所謂天在上,眾生皆為狗芻,這老天爺就是這樣的性兒,哪管你人間喜樂悲苦,它照樣兒日日往天上貼日頭。
雖說果府今兒是雙喜迎門,可凡事總要有個尊卑之別,僧格岱欽畢竟是大清親王,所以儘管陸千卷早到一步,仍是要挪到巷子偏側侯著,待吉時一到,僧王府接親的儀仗在禮部司禮官的引領下,吹吹打打,鞭炮齊鳴的將四小姐季嬌迎上輿轎接走,待散後,徒留身後一眾果府親眷的叩拜聲,那排場之大,怎一風光了得?
而再兩刻之後,當身披紅布褂,笨拙駕馬的陸千捲到了府門前,但瞧那些才剛謙卑恭順的果府長者親眷們,早已換了副面孔,一個個的尊貴甚高。
是的,只有陸千卷,一人,一馬。
知道您納悶兒了,就算入贅上門兒,也不至於鋃鐺的就自個兒吧?那馮滄溟呢?不是認他如子麼?還有那五爺延瑛,不是對他青眼有加麼?還有,還有,就算誰都沒有,也得有他那白丁之友白扇吧?怎能眼睜睜瞧著他如此孤零難堪?
誒,若是這麼想,您還真就想到點兒上了,不過有一點您肯定沒想到——
不是無人照應,而是陸千卷自己拒絕了,儘管在昨日,皇上已當朝擢升他為正六品內閣侍讀。
可不?
恁是全天下人都覺得他入了這扇果家的大門,自此定會藉由妻家的光而平步青雲,前程似錦,可說到底,他也是個棄祖離宗上門女婿,今兒這儀式的每一步,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臉上無光的,所以就算今日的陸千卷不若曾經那般固守死理兒,冥頑不靈,可說到底,他那貧寒的皮下,總是裝著一個讀書人的清高骨頭。
可沒用,恁是如此,他的婚禮還是不可避免的成了這北京城的一大笑話,因為——
在眾目睽睽之下,是一身火紅嫁衣的新娘,出了大門口迎著新郎下馬。
在眾目睽睽之下,那完全不曾蒙著蓋頭的新娘,不曾正眼瞧過新郎一眼。
在眾目睽睽之下,新娘掀下了他身披的紅布,面無表情的掛在了門上。
如此,上門女婿,便成了陸千卷此生都洗不去的恥辱,多年以後,儘管他已經身居要職,位高權重,甚至整個果府都要仰他鼻息,可‘上門女婿’這個恥辱,仍是禁錮他一生的囹圄。
那一天,當他眼睜睜的看著那個痴心待她的女子一瘸一拐的絕決離去時,他的尊嚴如褪色牆皮般斑駁碎裂。
這一天,當他跟著那個清冷女子一步步邁進那鑲著四個雕花門簪的大紅門時,他終於徹底失去了支離破碎的尊嚴。
從此之後,世上再無陸千卷,只有正黃旗,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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