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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藥研藤四郎的手裡加大了些力道,按在傷口上的棉球讓對方差點叫出了聲來。
「您也是害怕疼痛的。」藥研藤四郎的動作很快又恢復了原本輕柔的樣子:「所以您為什麼要弄傷自己呢?大將。」
「因為我還沒有找到可以毫無疼痛地去世的方法啊!」太宰治回答得理直氣壯:「那些自殺的方法都伴隨著各種各樣的痛苦,讓人望而怯步。」
「所以說——」放下了紗布之後,藥研藤四郎抬起了頭:「為什麼可以那麼輕易地說出……」
——死亡?
藥研藤四郎並不想提及那樣的詞彙,血的腥氣,失去溫度的身體,身為刀劍的他在過往的幾百年裡見過太多殺戮的場景。人的生命總是脆弱的,可即使是這樣,在最殘酷的環境下,有很多人也在掙扎著試圖將自己的生命再延長些許。
可太宰治卻不是這樣的。明明還只是個涉世未深的少年,卻好像已經厭倦了這個世界上所發生的一切一樣。生命這種對於許多人來說都是求而不得的東西,太宰治卻總是在視如敝履。
憑什麼?
憑什麼可以不假思索地說出想要放棄生命這種不負責任的話呢?
「藥研君,你是想要對我說教嗎?」被繃帶遮去了一隻眼睛,露出的那隻鳶色的眼瞳裡透著有些暗沉的神色,太宰治注視著面前的短刀:「為什麼不為了你們而好好地保護自己的生命……嗎?」
「但就算主人不是我,你們也一樣會有大放異彩的機會啊。」太宰治忽然又說:「因為你們是刀劍,只要有戰鬥的地方就有存在的意義,哪怕就是在和平的年代裡,只是被放在博物館裡,你們也總歸是有價值的。」
「只不過剛好被我使用了而已,對於你們來說,我跟你們之前的任何一個主人相比都沒有什麼區別吧——」
藥研本能地想要反駁,但卻又發現太宰治說得好像也沒有什麼不對。
「您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在確認太宰治的身體並沒有什麼問題之後,藥研藤四郎忽然這樣道。
「因為變成了鬼嗎?」太宰治抬起手臂,看了看身上還是破破爛爛的衣服,隨口抱怨道:「跟以前比起來,這副身體實在是太結實了,完全沒有辦法自/殺呢。」
「但是痛感卻一點都沒有抹消,超——級不方便!」
藥研藤四郎垂下眼,唇角輕向上揚了揚。雖然太宰治依然如從前一樣把「自殺」這樣的詞彙掛在嘴邊,但藥研藤四郎總覺得,那雙鳶色的眼瞳裡比起從前似乎多了什麼特別的光彩。藥研並不知道那是什麼,但他知道,那至少不是因為變成鬼之後無法死去而勉強在世界上苟延殘喘的人會有的眼神。
他似乎在追求著什麼,期待著什麼,而這樣的追求與期待讓那個男人似乎也終於與這個「無聊的世界」產生了一丁點的聯絡。
至少藥研藤四郎看到的太宰治身上的確在發生著這樣的變化。
「好了,既然沒什麼問題的話,那麼接下來去看看三日月那傢伙的狀況吧。」完全沒有去換一下衣服的想法,太宰治逕自往手入室的某個隔間走去:「這次也多虧了你們及時趕到,雖然我想鳴女小姐應該也不會輕易讓我死掉,畢竟我還欠了她很多錢沒還。」
一面這樣說著,太宰治也認真檢視起了三日月宗近的傷勢。
說老實話,就算當鬼當了也有一段時間了,但是對於鬼舞辻無慘的攻擊手段,太宰治了解得其實也並不算深刻,畢竟無慘鮮少會在他面前戰鬥。
他所掌握的確切情報也不過就是無慘這傢伙喜歡在戰鬥的時候順便將自己的血偷偷注入對手的身體——這招說起來簡直又陰毒又賴皮,因為無慘這傢伙的血液對於正常人類來說根本就是無解的毒藥,就算不會當場斃命,被注入了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