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第2/3 頁)
澧嗓音十分難聽,又沉又沙啞,像是被什麼利器刮壞了聲帶,無論說什麼都帶著股陰森恐怖勁兒,適合威脅人,又適合講鬼故事。
即便這樣平淡的調子,趙羲姮也起了一身雞皮。
繼而他又像是碰了什麼髒東西一樣,甩甩手臂,然後進內室去盥洗。
趙羲姮捂著脖子蹲在地上咳嗽。衛澧這是料定她不敢不聽他的話從這間房子裡跑出去。
她……
她的確是不敢。
平州的冬多冷,饒是自幼生活在這裡的人,都不敢在寒冬臘月睡地上,何況趙羲姮這樣的小娘子。
衛澧對她忒狠了,但人在屋簷下,想活命就得低頭。
趙羲姮從櫃子裡抱出一套新的被褥,鋪在離火爐稍近的地方,自我安慰地想著。
好歹衛澧讓她打地鋪,清白算是保住了。
不知道是不是男子盥洗都快,還是隻衛澧一人如此,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他便出來了。
房內熱騰騰的,他身上冒著氣,是冷氣。
趙羲姮天冷一點就不敢出門了,衛澧在平州的寒冬臘月還依舊用冷水洗澡。想必在他看來,打個地鋪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
趙羲姮抱著被褥,仰頭看了他一眼,又飛快將頭低下,只是驚鴻一瞥,她便瞧見了些不該看的。
衛澧領口裹的嚴嚴實實,半點兒面板沒露,甚至比趙羲姮還嚴實,活像個貞潔烈婦。
趙羲姮眯了眯眼,他這架勢,是怕自己對他圖謀不軌?
呵,可真是多慮了。
衛澧溼著頭髮,過來踢踢趙羲姮的腿,又拉了一把衣領,“不會伺候人?”
狗比衛澧,她可是公主,伺候你你要折壽的!
趙羲姮心裡罵的歡快,卻還是站起來,像是一道細柳一樣不勝嬌弱,聲音小小軟軟的,“主公要些什麼?”
她身嬌柔嫩,白皙的下巴上還帶著衛澧方才粗魯的掐痕。
衛澧絲毫沒有憐惜,微微彎腰,伸手又掐上了那個位置,趙羲姮柳眉微蹙,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老子有機會一定親手宰了你個老狗!
她心裡罵得越兇,眼淚掉得越歡快。
“你在心裡罵我?”衛澧危險地眯了眯眼睛,好像她只要一說是,他那口雪白鋒利的牙,就能咬穿她的喉嚨。
趙羲姮拼命搖頭,做出瑟縮模樣,“我怎麼敢?我自幼父母雙亡,膽子小,現在又驚又怕,怎麼敢罵主公,您怎麼會這樣想我?”
嗐,你猜對了,老子不僅在心裡罵你,還想打爆你的狗頭呢。
“真沒有?”衛澧又問了一遍。
“自然沒有。我與主公是結過什麼仇嗎?主公為何如此對我?可我長在深宮,哪裡見過主公?”
趙羲姮裝乖埋下了頭,更顯得嬌弱幾分,淚水漣漣地試探。
衛澧見她現在又驚又怕,膽小如鼠的樣子,竟然分不清她到底是在演戲還是真的。現在的趙羲姮在心裡都不敢罵他,換過去的趙羲姮都該抽打他了。
她變得這樣乖順,衛澧痛快內心充滿報復的快意之餘,又覺得無趣。將她的下巴捏得更重些了。
“結仇?興許是結了仇。不過你就記住我討厭你就是了,討厭你這張臉,討厭你說話,討厭……”他頓了頓,咧嘴一笑,那張陰鷙的臉一瞬間綻放出極為燦爛的笑容,可惜生就一副不討喜模樣的人,就算笑容再大,依舊讓人覺得如見毒蟲。
“甚至討厭你笑。看著你在我身邊兒過得不好,我便開心了。”他竟然笑出了聲,深夜裡瘮得慌。
喜怒無常,趙羲姮默默再給衛澧補上個標籤。她覺得哭久了,喉嚨有點兒幹,頭也有些暈。
“去吧,給我拿布巾擦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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