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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哪怕他上了船,去了別處,他也覺得阿古不會放過自己。哪怕是逃到天涯海角,她也不會放過自己。
她想殺了他。
洪知禮已嗅出危險,手緩緩伸向腰間匕首,這一次,他要直接往她心口捅一刀,而不是隻傷她的手。
阿古雙目忽然像匕首那樣露出寒光,輕巧的步子往前一邁,手已捉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擰,隨後重重一掌橫拍在他右側肋骨上。痛得洪知禮跪身在地,渾身震痛。
她這動作一大,臉色頓時更是慘白無色,不知是痛到發抖,還是氣到顫聲,「你逍遙了那麼多年,該去死了,下十八層地獄去贖罪吧!」
洪知禮到底是個正值壯年的男子,有著求生意志,劇痛剛過,便又想起身反擊。哪知剛要動作,又被一腳踹在心口上,頓覺心跳驟停片刻。睜眼看去,便瞧見一張完全陌生,充滿憤怒的臉。
「我回到青州查問,卻沒人知道你的下落。我本以為天大地大,再也找不到你復仇。可是我追查另一人時,卻意外發現你也在京城。叔叔,你猜那人是誰?」
洪知禮痛苦道,「誰?」
「薛升。」
洪知禮意外道,「薛升?」
阿古盯著他說道,「你大概不知道,當年我嫁的那戶薛家人,就是這個薛家。新郎官,就是薛升!」
洪知禮愕然。
當年宋錦雲嫁的快,新郎也一直沒來拜訪,只叫了媒婆來。後來兄長過去準備了婚事回來,命人送去嫁妝,卻驚聞宋錦雲暴斃。兄長去料理她的後事,自己留在青州打理生意,因此一次也不曾見過新郎官,卻不想……
阿古奪了他手中匕首,直抵他的脖子,洪知禮猛然回神,滿目驚恐,「錦雲,侄女,看在我是你叔叔的份上,放了我吧,我是你叔叔啊!」
「你謀害我爹爹家產時,可有想過那是你的親哥哥!」阿古怒聲,兩眼赤紅,「你有什麼資格說是我叔叔,你不配!下地獄去給我爹爹贖罪吧!」
「錦雲!」
悽厲一聲,阿古眼裡有淚,手勢一頓,匕首隻刮破了一點皮。洪知禮突然一掌打落她的匕首,雙手掐在她脖子上,「死吧!」
阿古瞪大了眼,根本拍不開他的手。
她不該猶豫,對惡人尤其不該。否則一個疏忽,死的便是自己。
洪知禮掐得用力,掐死這人,他就能很好地活下去了,再不用愧疚。突然有個身影跑到一側,他偏頭看去,金書手中匕首已狠狠一劃,劃過他的脖子,像劃斷了喉骨,血頓時噴湧。
洪知禮「咯吱咯吱」地說不出話來,捂住湧血的脖子,既痛苦又驚愕地看著他。
阿古將他推開,乾咳起來。
洪知禮覺得脖子很疼,就像兒時摔在地上。他又想起來,摔倒後,第一個來拉他起身的,永遠是兄長。
他想起了宋知言,這唯一的哥哥,想起了他們兄弟還在兒時時,父親就常說。
「知言,你要照顧好你弟弟。」
「知禮,你要敬重你哥哥。」
「一根筷子易折,一根筷子也無用處。可兩根一起,不易斷,也有了它們的用途了。」
「……」
父親的話早就被他忘在腦後,如今卻不知為何突然想起來了。
他的身體開始抽搐,漸漸也不覺得疼了。大顆大顆的雨珠落在他臉上,落在眼裡,視線越發模糊。
「錦雲入土了……」
五字一出,從不曾哭過的兄長,哭得斷腸,一夜蒼老了二十年。
他看著,卻冷漠起來,卻覺得痛快起來,不顧已經傷心欲絕的兄長,大聲道,「我將你的田產地契能賣的都賣了!那些錢就當是你這些年使喚我的工錢吧。從此以後,我們兩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