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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行,行,我這就聯絡,謝謝您啊王老師,謝謝您還想著我,好,好,再見。」
工作日,盧景航照例飛走了,文樂照例宅在家工作。週三下午,文樂接到以前畫室老師的一個電話,意思是想給他介紹一份畫兒童繪本的工作。
兒童繪本基本上全是畫,比畫書籍封面工作量大很多,報酬自然也高不少,而且這家出版社專做兒童書籍,如果能長期合作,收入上能有很大保障。
文樂很重視,立刻就聯絡了對方,發了簡歷和作品過去。對方回復也很快,說是王老師介紹的人肯定沒問題,當即就定下先讓文樂畫一套繪本中的第一輯。
離職有小半年了,還是頭一回找到這樣又有前景價效比又高的活兒做。
文樂心情特別好,想找人分享一下,開啟微信翻來翻去,卻發現長長一列聊天列表,並沒有什麼人能讓他分享開心。
有的不夠熟悉的,有的並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境遇,有的並不會為他高興,能分享一下的,竟然好像就只有盧景航。
甚至連父母都不能。
混得真差。
文樂劃拉著微信,劃上來,又劃下去,看著列表中那一串或熟悉或陌生的名字,剛才愉悅的心情就這麼一點一點地降了溫。
他把盧景航的聊天框開啟又關上,關上又開啟,最終什麼也沒發,按黑了螢幕。
微信裡只有公眾號和一些亂七八糟群每天飄著紅點,直到週五晚上,手機叮咚一聲,倒是盧景航先給他發了訊息。
盧景航:我回來了,明天求餵早飯/可憐;
le:好,中午飯呢?
盧景航:中午回我媽那,晚上也不一定回來吃,你就不用管我了,還是週日去找你吧。
週六一早不到八點,盧景航的微信就來了,問了文樂已經起床了,就直接過來了。
「這麼早,你出差不是挺累的麼,沒多睡會兒?」
豆漿打好了,文樂倒了兩杯,又從蒸鍋裡拿出蒸好的燒賣。
「總是早起,成生物鐘了,不是太累的時候都睡不了懶覺。」盧景航說。
文樂也剛起不久,沒吃早飯,兩個人就對桌坐著一起吃。文樂還是把接到新工作的事跟盧景航說了,只是一開始興奮的心情過去,說得十分平鋪直敘。
不過盧景航仍然很替他高興:「不錯啊,你不是說之前的工作都賺不到什麼錢,這個開的價格還可以吧?」
「嗯,還行。」文樂點頭。
「不錯不錯,值得慶祝。」盧景航喝了口豆漿說,「週日你也別做飯了,咱外邊吃,我請客,就南門涮肉,怎麼樣?」
文樂斂著情緒,吃完自己的燒賣,放下筷子。
「上禮拜剛吃涮肉,這禮拜還吃,不膩得慌麼。」
「涮肉吃不膩。」盧景航笑嘻嘻地說,「就上禮拜說起南門涮肉,說的我心裡癢癢,特想去回味一下。」
「不是給我慶祝嗎?鬧半天是你想回味啊。」文樂勉強笑了笑。
「都有,都有,也給你慶祝,也給我回味,怎麼樣,去唄?」
南門涮肉。這四個字彷彿長著細細的勾刺,每一次出現,總能驚擾到那些已被摺疊平整,安放妥當的回憶,雖然不至於擾得一團亂,但哪怕只勾起薄薄一層,總也要費些心神,重新整理。
去嗎?文樂問自己。其實自己也並沒有抱著那些過往不願放下,不過吃個飯而已,又何必非得跟一家平常的飯館過不去。
不矯情。文樂對自己說。
可能該來的註定躲不掉,老天用現實給了文樂一個小小的建議——其實有時候,還是應該矯情一下。
他們是週日中午過去的,盧景航說中午人少,可能不用排太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