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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澀（１）

“個斑馬，這麼早吵老子磕睡！”我對著手機，差一點就大叫起來。突然想起對方是誰，立即嚥下這句話。

“四點鐘，武廣門口。你四點鐘前到，不要叫人家女孩子等。”楊斌在那頭說。

我猛地坐起來，真正清醒了。

穿衣服、洗漱，心裡居然十分激動。

昨晚通宵達旦地玩了一晚的麻將，現在還不到下午三點鐘。平時星期六，這時段是我正睡得醉生夢死的時候，誰要是吵著我，我不掐滅他，我就不是陳浩。

但今天我一點氣也生不出來。也怪我玩麻將忘了與佳人有約，而且還是第一次，非常正式的見面。

楊斌說給我介紹女朋友，沒想到他是來真的。可是他要是知道我已經有女朋友，不知道會是什麼表情。當然他永遠不會知道。

我有點兒得意。要不是跟王琳約法三章在先，今天就不會有這麼讓我激動的事發生了。由著她的性子，不鬧得全世界都知道我陳浩是她王琳的男朋友是絕不罷休的。

“陳浩，你是我的！”這是她的口頭禪。第一次從她嘴裡溜出來時，她趴在我身上，用手指在我胸口畫著圈兒。我睡意朦朧，隨口答應了一聲“好！”

那是我跟她的第一次。當然我相信不是我們各自的第一次。我第的一次早在我讀中學時就被我的班主任女老師“奪”走了。為這事，我一直對我父母耿耿於懷。

因為他們望子成龍，在我上中學時，不經我的同意私自把我從武漢調到黃岡市去讀書，據說這個市的中學年年考大學機率極高。

離家百里，在學樣住宿，與我爸媽常掛在嘴裡說如何愛我、如何疼我的行徑大相徑庭。

關鍵是我的確在家裡被他們寵愛過度，雖不至於橫行霸道的小皇帝，卻也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一個少爺。住宿學校，可想而知我的悲慘生活。第一次洗衣服，一件白襯衣洗了整整兩小時，結果曬乾了才發現袖口還是兩圈黃汗漬。為此，我那時就發誓以後一輩子不再洗衣服，相當然隱隱約約是把希望寄託在未來的老婆身上。可是王琳從來不洗衣服是我未料到的，因為她連她自己的內衣都送到洗衣店去洗。

我的班主任老師，一位矮矮胖胖的女老師，那時很及時地“英雄救美”。當然，她是我父母的委託人，三十多歲的人沒有結婚。她的嚴厲是與生俱來的，喜歡穿鞋跟特高的高跟皮鞋，來教室時，遠遠的就能聽到她富有節奏的腳步聲，那鞋跟兒完全成了學生們警鐘，響到第五聲的時候，教室裡一定鴉雀無聲。背後有許多同學罵她老處女，因為不知是誰說只有老處女才總是不笑的。

雖然她非常照顧我，教學習，幫我洗衣服，買生活用具，甚至自己為我開小爐。可是她的確不苟言笑，就算是做一非常溫柔的事情，譬如洗衣服也直板著腰，我雖然不敢明著苟同一些同學的看法，心底裡卻在想是不是真的是因為她是老處女的原故。其實，那時我還不懂得處女的真實含義。

這使得我不經意間，看到我的處女班主任溫柔的一面時，立即發生了一件驚天動地的事情。

那天，我偶然從課桌書本中抬起我的頭時，發現她在站窗外的走道上看遠處的風景，當然我不敢肯定，也許她只是在想著自己的心思，最大的可能，是在想她心中的白馬王子。雖然我不敢想象她的白馬王子是誰。

我的班主任突然笑了，微微一笑。我看到是她的側像，嘴微微咧開時，她側面像極了金庸先生小說裡那些線條插畫裡側身體的美女們：微翹的眉，微露的鼻尖，小巧的嘴，特別是下巴與脖子完美組合的曲線。

我稚嫩的心突然在那時猛地蹬了一下。因為我實在想象不出我那矮胖的班主任，會有我迷戀的金庸先生筆下那種俠骨柔情女子的模樣。